兩個鬼精鬼精的人互相算計而已。
得了毒藥,制出解藥,哪里是那樣簡單的事情。
少則幾月,多則幾年。
程昭自然知道,她沒贏,但也不會輸。
因為如今最常用的解毒手段并不是以解藥克化毒藥,而是讓患者吐出毒藥或者采取手段防止毒藥深入。
可見,研制解藥之艱難。
程昭這時候才拆開盛滿毒液的瓶子,在手臂上割了個小小的口子,取了一滴毒液往傷口送去。
洛大夫伸手攔住她:“你瘋了?”
程昭笑了下:“先生,我還沒輸,我在研制解藥,若毒進了我體內,我沒事,是不是可以說,我的血就是解藥?”
她戴著面紗,洛大夫只看得清她的一雙眼,堅定從容,似深沉星海,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你這是胡鬧!”洛大夫加重語氣,“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程昭搖頭:“我沒有開玩笑,贏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毒,上百種毒,而您這里有。”
程昭堅持著,把毒液送入傷口。
洛大夫嘆息,這丫頭根本就是在找死!偏偏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死,這不是給他添堵嗎?!
本命蠱跟毒液抗爭的過程是很痛苦的,程昭幾乎坐不穩,額上滿是汗水。
洛大夫只得把解蛇毒的幾味藥煎上,又備了草藥要給她敷,程昭拒絕了:“洛大夫,我想贏,您若是繼續阻攔,那便是耍賴。”
“耍賴就耍賴!我認輸了,成不成?丫頭你要什么毒我都賣!”
程昭露出個虛弱的笑來:“多謝您。不過,草藥真的不必了,你我都知道,沒多大用處。”
半個時辰后,藥熬好了,洛大夫端過來給她喝,程昭站起來轉了一圈兒:“洛大夫我沒事了,現在,可以說我的血是解藥,您這次是真的輸了。”
洛大夫細細給她把脈,毒果然解了,不僅如此,她的脈搏強有力,完全不像中過毒的樣子。
“太神奇了,這太神奇了,難得你是萬毒不侵之體?”
程昭搖頭:“才不是,因為我小時候被幾種毒蛇咬過,我們家也算是個偏遠的醫毒之家,家父喂了我不少解毒的天材地寶,此后我便不怕蛇咬了,剛剛聽說你這是蛇毒,我才敢控制著用量斗膽試一試。”
她這套謊話編得很圓滿,洛大夫便認定她是個對毒感興趣的小丫頭而已。
忽略這些,程昭便問了下洛大夫這里有多少種毒,得知他這里有一百二十種,程昭心里竊喜,若是把洛大夫這里的毒都試一遍,大約進度會快不少,三個月時間,她便能煉成萬毒不侵之蠱。
程昭又同他說起一些極罕見的毒來,她將宋闌的癥狀說了一兩樣,洛大夫很快便提出來:“你是問那位侍郎府公子嗎?”
程昭嗯了一下,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宋闌病入膏肓,她裝成一個對毒很有興趣的小姑娘就是了:“那位公子的病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依我來看,不是病,而是毒,您覺得?”
洛大夫也道:“那確實是毒,聽癥狀就知道極其復雜,應當是多種毒藥按照特殊比例調配而成,要治,只怕得喝萬毒不侵之體的血。”
從洛大夫這里出來,她忍不住摸了摸掌心的本命蠱,嘆道:“你果真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