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昭也沒什么立場評判什么,照顧一個孩子算是小事,她點頭應下來:“好。”
見程昭答應,蘇白也沒旁的話可說,直接起身要走。
那小包子抓住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很輕的懇求:“阿爹,別不要我。”
程昭:“......”還真是父子啊......
蘇先生算是個潔身自好的典范,在綿州時從不曾聽說他身邊有哪位女子,如今在京城又極為低調,驟然冒出個三歲大的兒子,還真是,叫人難以相信......
蘇白看了他一眼,面色仍然是平和的:“我不是你阿爹,你既然沒了爹娘,我會為你尋一個好人家,你先跟著這位姐姐住幾個月。”蘇先生教書時便是這樣的語氣和神態。
一個叫著阿爹,一個用對學生的態度對兒子。
程昭糊涂了,這究竟是不是父子啊。
蘇白一點點掰開小包子的手,道:“跟著阿昭姐姐要乖一點。”
小包子努力地眨了幾下眼,只看到蘇白腳步匆匆地走了。
程昭看著小包子眼里蓄滿淚,偏偏又不敢哭,委屈又難過的樣子實在是很讓人心疼。
她差人拿了糕點和牛乳來,吃喝總是能很快拉近距離,小包子很快便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
程昭用帕子給他擦干眼淚,問了幾句話,小包子倒也如實說了,他叫蘇小滿,三歲之前一直跟著阿娘過,前幾日阿娘把他送到了蘇白那里,說這是他的阿爹,此后便不知所蹤。
小包子對蘇先生的依賴全是因為阿爹這個身份,不過阿爹不怎么喜歡他,待他總是淡淡的,如今,更是把他送給了面前這個戴面紗的姐姐。
晚膳上桌,都是京城這邊的特色菜,程昭道:“吃飯吧。”
小包子嗯了一聲,見周圍一大幫丫環,垂著臉還有些拘謹。
程昭見狀,讓丫環們先下去,偌大飯廳只余他們兩人,程昭摘了面紗吃飯,偶爾給他夾菜。
小包子的臉騰地紅了,小聲道:“姐姐,你真好看。”
程昭:“......你也好看。”
一頓飯,小包子只顧著偷看她了,程昭無奈:“你若是現在不好好吃飯,等下餓了是沒有糕點吃的,自己想好哦。”
小包子這才埋頭吃飯,圓滾滾的臉頰一動一動,程昭很想伸手戳一戳,總覺得手感會很好。
吃完后,驚蟄領他去了新收拾出來的廂房。
小包子回頭,水汪汪的一雙眼看著程昭:“我想讓這個姐姐送我去。”
程昭無奈,只得親自送他去廂房,小包子倒是很乖,蓋好被子躺在床上,問道:“姐姐可以給我講故事嗎?”
程昭在講故事這件事上實在是沒什么天分,這也怪不得她,從她會說話開始,師父便一點點引導著她背醫書,學醫術,幾乎沒講過什么睡前故事。
她搖搖頭:“我不會講,不過你若是想聽,我明日準備準備,講給你聽。”
小包子認真點頭,閉著眼很快睡著。
這畢竟是小包子在這里的頭一夜,程昭差小荷守著他,又吩咐下去,明日找個隨從給小包子。
安排好這些,程昭才回了房。
燭火下,白瓷瓶泛著溫潤的光華,程昭撿了一種毒草混雜而成的毒藥,緩緩送進傷口,疼痛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她咬緊牙關,忍住痛意,癱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