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自然不能說是因為煉制本命蠱的時候,數次經歷生死,在半生半死之間,人總會看到一生中最珍貴的畫面,她之所見,皆是宋闌。
這樣,他會擔心。
程昭想了下,道:“你走后一個多月,便是過年,那一夜,我喝多了酒,被驚蟄攙扶著回房,我望著屋頂,覺得屋頂是你,我望著宋煜,差點將他認成了你,最后,我望著自己的心,一顆心也全是你。
大約,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勇敢吧。”
那一夜,宋闌就在程府的屋頂上。
他本該在回京城的路上,結果走了半個月,又忍不住折返,他想著,若是再待久一點就好了,為何非要在十一月離開,不等過了年再走。
可人的貪心是不會滿足的,過了年,又期盼著上元節,過了上元節,又期盼著她的生辰。
盼了又盼無窮盡。
他良久才道:“你沒有認錯,那一夜,我在屋頂上。”
程昭手一抖,幾乎打翻了茶杯,她用抹布擦著撒出來的茶水:“那為什么沒露面?”
“因為,我在窗外,看見你和宋煜的影子,仿佛是在親吻。”宋闌苦笑了下,“我想,你們有婚約,宋煜有健康的身體,我有什么呢?”
“我跟他什么都沒有的,”程昭道,“而且......不是這樣算的,喜歡跟有什么無關。”
“我也是如今才明白這個道理,總覺得虧欠了你,更虧欠了他。”
她道:“沒有虧欠,宋闌,我都還清了。”
“哪里還得清呢?”
“就是還清了!我們不欠任何人什么,你以后也別在我面前提宋煜了,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好。”
宋闌察覺到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就是不想讓你覺得虧欠別人,感情是無罪的。”
恰好小包子這時候吃糕點噎著了,程昭趕緊喂水拍背,幫忙順下去。
在關于宋煜的問題上,程昭一味地避而不談,宋闌則想徹底切斷她和宋煜之間的瓜葛,兩人還沒達成一致,只能暫時按下。
時間不多,他們也沒再逛,一起回了府。
回府之后,程昭又得繼續忙,她一邊看著藥鋪的賬本,一邊哄著腿邊的小包子。
宋闌越發覺得刺眼,這小孩子太黏程昭了,就好比今日,他是特意抽空來的,結果處處都要帶著小包子,小包子吃東西上街一直都得看著,不能分心。
他覺得今日過得實在是很不滿意,跟程昭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
這樣不太甘心地想著,他便有了個想法:“這一次端午夜宴,你可要陪我進宮?”
進宮自然是為著見師父,可宋闌一整天都沒提在,這時候才忽然提起,顯得有些突兀,程昭有點兒不安:“怎么這么突然?”
“端午夜宴人多眼雜,不一定有你們說話的機會,原本想選個更好的日子,可是見你藥鋪和照顧小孩子兩頭忙,以后大約是不好抽出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