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要做皇帝?”
宋闌搖頭:“我不想,但我也不想讓烈帝做皇帝。”
他要推翻政權。
程昭不明白:“他是你兄長,為何要這樣對他?”
“倘若我的毒,便是這位兄長下的呢?”
程昭驚得咬了下唇角,她的唇這幾日常被咬破,脆弱得像一張紙,宋闌低頭吻干她唇上的血,覺得這樣的體驗有些奇異。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身體舒適了不少。
“真的是他下的?”
宋闌毫無保留:“不止如此,他還會差人用浸泡了藥液的鞭子抽打我,藥液里摻了毒素,又加了阻止傷口愈合的草藥,我的病,只會一日日嚴重。”
說起這事的時候,他格外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程昭忽然明白了他身上那么多傷口的來源,是烈帝差人打的:“那之前在綿州,你有半個月沒去書院那一次,也是他?”
“得知我躲到了綿州來,他特意差人追過來打,不受著便是一道圣旨壓下來,那一次,來的內監是烈帝身邊最得力的那一位,他足足打了我三十鞭,養了半個月才稍稍好些。”
所以,不是他不愛惜自己,而是烈帝要折磨他,烈帝要他死。
程昭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親兄弟鬧成這樣,實在是很不堪。
“宋闌,若有人欺你辱你,那么,我們就殺回去。”少女的音色純凈,似碎珠落玉盤,偏偏神色又堅定,帶著不顧一切的勇敢。
宋闌勾唇一笑:“不是說,要讓我在府里好好養病嗎?”
“養病是應該的,”她眸光凜冽,看著皇宮的方向,“報仇也是。”
“所以,還生氣嗎?”
他分明是受苦的那個,還要悉心哄著自己,程昭搖搖頭:“不生氣了,這事怪不得你。”
解開了誤會,程昭便覺得困倦起來,她昨夜受了苦,今日也沒來得及休息,被他抱著就開始打瞌睡。
宋闌見她這樣,只好放下她,又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天芒在外院攔住幾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答應請她們吃京城第一樓的糕點才把人安撫下去。
宋闌昨夜也格外困倦,本想在她床邊守一守,漸漸也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暮色四合,夕陽余暉照亮了院內的一棵石榴樹。
石榴花狀若燈籠,開得很細致,紅花綠葉兩相宜。
程昭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宋闌懷里,他的肩膀寬廣,程昭抱著他的手臂,睡得香甜,口水濡濕了一大片衣袖,她抬手摳了摳,又用帕子擦了擦,發覺弄不干凈。
“呵。”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他特意克制了,故而聲音悶啞低沉。
程昭抬眼瞪他,面不改色地耍賴:“你居然流口水了,以后我要拿這事笑話你一年。”
宋闌揚了下眉:“是我?”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