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趕忙坐直了身子,跟他隔出距離。
宋闌見她這副樣子,又忍不住低笑一聲:“就這么害怕別人看見?”
“墨泉倒也不是別人,”她嘀咕,“只是,這種事情叫人看見,總歸是不好意思的。”
宋闌沖著門外的墨泉道:“進來吧。”
墨泉垂著頭,把托盤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動作迅速又穩重,絲毫不拖泥帶水。
接下來兩人喝了會茶,程昭為宋闌把脈,發覺他的情況確實在變好,七七四十九天,如今喝了七天,已經初見成效,若是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好的。
她并不久留,把完脈就要走。
宋闌送了送她,一直送到后門,叮囑道:“這幾日許府那邊似乎有點動靜,你注意一些,要不我再撥兩個暗衛去照顧你吧?”
程昭本想拒絕,后頭猶豫了下,道:“可以,到時候讓墨泉領著幾個人去我那里,我自己挑一挑,可好?”
她仍想著要找機會問一問墨泉關于那本書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難以深想,
謄抄的這本出了問題,可能是墨泉故意為之,那么墨泉藏著怎樣的心思呢?
當然,還有可能是宋闌授意,那么,宋闌對這件事又知道幾分?
會不會,這一切,本就是一個天大的圈套,等著程昭自己往里鉆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一連幾天都睡不安穩。
“自然可以。”宋闌答應得很爽快。
隔天,墨泉便帶著七八個暗衛去了程昭住的宅子里。
暗衛個個訓練有素,除了熟悉的鄭爐鄭鼎,還有三個程昭也認得,是天崇、天徹還有天衡,一起坐船來京城時相處了一個月,倒也算是熟識。
程昭看了好半天沒挑出來。
墨泉見狀,問了句:“小姐若是不知道情況,我可以為您介紹一番。”
程昭點頭:“也好,不如這樣吧,讓他們先退下,等我跟你商量一番確定好了,你再出去告知他們,可好?”
墨泉自然沒有意見。
花廳里擺了時令的海棠花,馥郁芬芳,程昭的指骨在桌上敲擊了一下,才道:“那你覺得,我挑哪兩個合適呢?”
“論熟悉,論身手,自然是鄭爐鄭鼎兩人最好。”
程昭挑眉,看向一邊的墨泉:“那你呢?”
“我?”墨泉猶豫了下,“若小姐跟主子提,主子自然也是給的,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主子如今情況不穩,我不愿意離開。”他忠心耿耿。
“嗯。”程昭緩慢應聲,“你很忠心。”
花廳內一時安靜,程昭復又道:“我有件事要問你,是私事,你可以告訴宋闌,也可以不告訴宋闌,隨你心意。”
“小姐請說。”
“一年之前,你送到我房里那本書,是你親自謄抄的,謄抄前的原本,在宋闌那兒,是不是?”
墨泉眼神閃了下,烏黑的瞳仁里透出幾分涼薄:“小姐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