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姝聽明白了。
馮遠章這是受了許氏的挑唆,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只不過這位父親對這個從小就被他送走的女兒有些虧欠,所以才沒有對她疾言厲色。
看來,馮遠章對馮大姑娘多少還是有些父女情分的。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少女擰眉:“為什么要我給她道歉?”
馮遠章微微有些不悅,卻又不忍斥責女兒,只得好言勸道:“姝兒,我知道這些年把你一個人扔在南河,你心里多少有些怨氣,可即便這樣,你也不能拿一只貓撒氣對吧?”
少女杏眼圓睜,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父親認為是我毒死了那只貓嗎?”
“我知道,許氏把你安排在這秋露居,你心里有些怨氣,可這只是暫時的,等別的院子修葺完了,就會讓你搬走的,你一個大家閨秀,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傳揚開來對你的名聲不好。”馮遠章苦口婆心道。
馮姝沉下臉來:“父親憑什么認為那只貓是我毒死的?”
馮遠章張了張嘴。
許氏那只貓養了好多年都相安無事,可大女兒一回來就被毒死了,而且就死在秋露居外面,這理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可是,看著女兒那個氣呼呼的樣子,他竟莫名有些心虛,不敢說話激怒她。
見馮遠章不吭聲,少女越發生氣了:“父親無憑無據,憑什么說那只貓是我毒死的?姝兒從沒覺得這秋露居有什么不好,這里雖然遠離主院,但貴在安靜,姝兒一直獨自生活在南河的外祖家,是個喜歡清靜的人,況且,就算姝兒不喜歡住在秋露居,大可以直接和父親提出來,完全用不著拿一只貓出氣,女兒雖然沒有在父親身邊長大,可外祖母對姝兒管教甚嚴,父親覺得姝兒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嗎?”
馮遠章心里驀地一疼。
女兒雖然說得含糊,但他已經聽明白了,雖說她外祖家不至于苛待她,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在那樣的環境下,女兒小小年紀就養成喜歡清靜的性子。
看著馮遠章臉傷變幻不定的神色,馮姝微微勾了勾嘴角,繼續道:“姝兒剛剛回來,這京城的路都不認識,這耗子藥可不是隨處都買得到的,就算姝兒有心毒死那貓,也不知道去哪兒買耗子藥啊?”
馮遠章蹙了蹙眉。
大丫頭說得沒錯,這件事的確可疑。
“是為父草率了,既然姝兒說不是你做的,為父相信你便是。”馮遠章松了一口氣。
馮姝搖搖頭:“不,即便父親相信女兒,外人也不一定相信,如果父親真的相信女兒,就請找到下毒害死那只貓的兇手,還女兒一個清白,這樣才能有說服力。”
馮遠章沉默了半響,點點頭:“好,為父這就派人去查。”
他沒有去凝香居,而是直接回了書房,喚來隨從馮忠道:“你不要驚動任何人,悄悄去查一查,看看毒死夫人白貓的人究竟是何人?”
馮衷是老管家的兒子,和馮遠章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雖為主仆,卻情同兄弟,也是馮遠章最信任的下人。
既然這件事不是女兒做的,馮遠章也就沒有了顧忌,放開手腳讓馮衷徹查。
馮忠得了吩咐,立刻緊鑼密鼓地開始調查起來。
府里的大夫已經從白貓死前嘔吐的污穢中查出,白貓是吃了耗子藥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