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先后殺了五個人,到頭來酒店還是照常營業,還是生意興隆,連我都有點懵逼了。
誰知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彷徨無助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這位柯教授發布在公眾號里面的文章,居然一口咬定南塘濱湖大酒店里的命案另有蹊蹺。雖然內容全是胡說八道,說成是什么‘鬼臉殺人事件’,但也收獲了三千多個。
于是我徹底想通了,要把事情鬧大,要把酒店搞垮,始終還是要通過媒體,要對媒體下手才行!
正好這位柯教授也不知發什么神經,居然親自住進了這家酒店。我立刻想到,要是這位柯教授也死在酒店里,再加上他之前發在公眾號里的文章,事情不就徹底鬧大了,想瞞也瞞不住了?
所以我花了兩天時間,用電梯工、消防檢查員和物業的身份多次進出酒店,特地為他定制了今天電梯里的這一幕。
至于當中的具體細節,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這位柯教授不愧是編懸疑推理故事的,除了沒猜中電梯里誰才是真正的兇手以外,其它的事,基本都被他說中了。”
兇手的話已經說完。
“你好像還沒說到重點,你為什么要搞垮這家酒店?”唐徨急忙追問。
“我為什么要搞垮這家酒店?
呵呵!
其實我也不知道。
要怪,就只能怪它倒霉吧……”
兇手居然又嘆了口氣,但畢竟還是說出了原因:
“在我很小的時候,這里還沒有什么南塘濱湖大酒店,是我出生的趙家巷。后來城市規劃,開發商要來開發我們趙家村,于是我家就成了被拆遷的對象。
你以為拆遷就意味著發財?你錯了!
當時開發商和村干部協商下來,給到我們家的補償是一套相同面積房子,在更偏遠的郊區位置,房子還沒建好,要3年后才能交房。此外唯一的補償,就是每平米額外補貼我們50塊錢。
當時我家才剛剛裝修過,為此還欠了兩萬塊裝修費,對這個賠償方案當然不滿意,于是我爸媽一口回絕了開發商和村干部。
你不要誤會,我爸媽不是想當釘子戶,只是想再多要一點賠償,最起碼每平米能夠額外補貼100塊錢。如果按50塊錢的補貼標準,家里就真的揭不開鍋了。
誰知幾天以后,我們等來的不是開發商的加價,而是一群拿著砍刀的惡霸。這些人沖進我家二話不說,當場就砍死了我爸媽,然后帶人強拆了我們的房子。
之后的事情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沒死,輾轉去了草原,慢慢學了點本事,還做了點買賣。直到半年前的一天,我忽然想通了,決定回來報仇。
只可惜事隔多年,早就已經物是人非。當年的開發商、村干部和惡霸,要么就是賺了錢跑去了國外,要么就是升了官調去了別處。最后,我居然一個仇人都沒找到。
唯一留給我的,就只有這座修建在我家舊址上的南塘濱湖大酒店……
你說說看,我除了搞臭、搞垮這家酒店,還能做點什么?”
“……”唐徨。
這是的確一個悲慘的故事,但并不意味著就可以成為他亂殺人的理由!
“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要報仇雪恨,也該去找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那些人啊?這家酒店里的員工和住客、還有電梯里的這六條人命,他們招惹過你嗎?”
唐徨的同情已漸漸化作憤怒,繼續質問:
“僅僅因為你的一己私仇,難道就可以報復整個社會?”
“報復社會?”兇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