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算是九叔的人吧?
所以“吸血鬼”應該也會放過自己?
唐徨忽然很希望對方剛才聽見九叔親切地稱呼自己為“兒子”。
他已經來到墻壁上的大洞前。
“吸血鬼”沒有阻止,依然在“桀桀桀”地怪笑。
唐徨深吸一口氣,轉身沖出破洞,拼命往外狂奔!
“好好活著,千萬別再落到我的手里……”“吸血鬼”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只有這么一句話。
“吸血鬼”果然沒有追趕自己!
唐徨來不及細想,用盡全身力氣向前狂奔。
…………
莘城雨后的深夜,月光如水。
街道上空無一人。
唐徨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出拘留所的。
因為楊煒身體的作用,他跑得非常快,不一會兒就看到前面有一條人影,也在全力狂奔。
那是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睡袍。
是九叔。
唐徨很輕松地就追上了先跑一步的九叔。
“是你?你也出來了?”看到唐徨,九叔驚魂未定,急忙又看了看身后。
幸好并沒有那個“吸血鬼”的身影,也沒有白瞎子一行人追來。
“那個……那個東西到底是人是鬼?”唐徨忍不住問。
他指的當然是那個“吸血鬼”。
“我不知道……”九叔一邊跑一邊搖頭。
“他不是你的人?”
“我的人?他要是我的人,我還用得著躲進拘留所里?”
“那他為什么要幫我們?”
“我怎么知道?”九叔吐出一口長氣,再一次回頭確認。
后面確實沒有人跟來。
所以,自己終于脫險了?
九叔轉進街邊的一條小巷,一直跑到小巷深處的幾個垃圾桶旁邊,才終于停下腳步,大口喘息。
唐徨這才發現,九叔左邊的睡袍已經被鮮血染紅——是被小白那一劍劃破了左肋。
九叔的傷勢顯然不輕,再加上這一路劇烈的狂奔,鮮血至今還在往外流淌。
停下腳步九叔的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緩緩坐到在地,對唐徨露出一個苦笑。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唐徨只能這么問。
九叔搖頭,嘆了口氣:
“只可惜我的手機被那個叛徒偷走,沒辦法聯系我的兄弟們……”
“……”唐徨。
九叔的手機確實是一個意外。要是自己當時沒和胖子聊起王者農藥,胖子也不會鬼使神差地偷走九叔手機。
“那要不報警?”唐徨又問。
但是他立刻醒悟過來,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愚蠢。
這不剛剛從警察局里跑出來嗎?
報警有用么?
“小范啊,九叔是不行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想不到我陳九畢竟也沒逃過這個因果循環,這就是命啊!
不過我臨死前能夠認識你這么一個好兄弟,也算值了……”
九叔肋下的鮮血繼續涌出,臉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唐徨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白家后人的劍有多快,他也曾親身體驗。
九叔雖然身為龍門云龍堂堂下舵主,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已經是一個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就像是飯店的老板、澡堂的老板、夜總會的老板,專業能力早已退化,再也不能炒菜、搓澡、陪睡了。
所以九叔根本就不是小白的對手,只能躲——躲進警察局的拘留所里。
只可惜同樣身為云龍堂舵主、有資格和九叔競爭下一任云龍堂堂主位置的白瞎子,居然和長江幫的人聯手,將前來尋仇的白家后人帶到了拘留所里。
于是九叔到底沒能逃過這柄復仇之劍……
“朋友手里的刀,遠比敵人手里的可怕。因為無論多謹慎的人,都難免常常會忘記提防它”——古龍。
將九叔逼上絕境的不是白家后人,而是他的“同事”白瞎子和“手下員工”姓廖的胖子。
而他們,都曾經是九叔的“朋友”。
唐徨嘆了口氣。
類似這種事情,職場里隨處可見,社會里也比比皆是,就連大學校園也不能例外,又何況是在一個黑幫社團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