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天色不早了,就讓奴家服侍你到后面廂房中好好歇息吧!”
輕輕牽起秦海的手,紅衣女子嫣然一笑,扭腰擺胯,身姿搖曳,領著秦海走向佛像背后。
心智已失,秦海邁動著機械的步伐,跟在紅衣女子身后,好似即將洞房花燭的青澀夫妻,亦步亦趨,走進了黑暗中。
此時此刻,殿前石佛眼中的悲憫更加濃郁,嘴里掛起的笑容越發詭異。
古剎邂逅紅衣女,百般柔情心自迷。
萬事紛紜都入幻,書童此去何時歸。
……
荒野。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噠!噠!噠!蜿蜒扭曲的山道上,馬蹄踏過路面,混合著泥漿的泥水四處飛濺,落在道路兩旁的草葉上,又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沖凈。
夜幕下,一隊黑色人影駕著五輛馬車,冒著瓢潑大雨,飛奔而來。
……
金佛寺。
巨大的石佛下,一陣“悉悉索索”的怪異聲傳出,在安靜的大殿中顯得突兀異常。
隨著異響越發密集,成片上萬道黑影從佛像下涌出,密密麻麻,令人望之膽寒。
仔細一瞧,這些黑影竟然一條條紅的發黑的千足蜈蚣,形態不一,大小不同,最大的竟然有手臂來粗,堪稱恐怖之極。
千足蜈蚣現身,宛如一道黑色洪流,直奔角落中的書生尸體爬去,瞬間覆蓋,形成一道人型蜈蚣堆。
幾息過后,人形蜈蚣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千足蜈蚣倦鳥歸巢,重新消失在石佛底部。
至于原本被秦海拖到角落中的書生尸體,此時此刻,已經成了一堆白凈的人骨,倒是為秦海省下不少麻煩。
……
一燈如豆。
昏暗的燭光照亮了破舊的廂房,破敗的門窗,腐朽的木床,房梁上的蛛網,與空氣中彌漫的靡靡之音格格不入。
哐當!
一聲巨響傳來,原本緊閉的寺門被人暴力推開,緊接著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少東家,這里有一間破廟!”
金佛寺內,一群身著勁裝,腰間掛著精鐵長刀的漢子魚貫而入,肩上披著被雨水淋透的蓑衣打濕了腳下的石板。
“嘿!大伙把車馬安頓好,仔細檢查下貨物,留下兩個兄弟在外面值夜,其余人進來避雨,MD,這鬼天氣,總算有個地方歇腳了。”
一名身材魁梧,臉上布滿胡渣的粗獷大漢,對著身后的人群有條不紊的吩咐著,末了還不忘咒罵一句,發泄著一路上的怨氣。
一陣陣吆喝聲響起在金佛寺內,忙碌的人聲,腳步聲,馬兒的嘶鳴聲打破了四周的寧靜,讓原本陰氣沉沉的金佛寺添加了幾分人氣。
在粗獷大漢咒罵之際,一名身披蓑衣的勁裝青年,在一眾漢子的擁簇下走進了大殿。
“少東家,天冷氣寒,小心著涼,今晚就在此地借宿一宿,待明日雨水小了在上路不遲。”
勁裝青年身旁,一名面相英武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大殿內燃燒的火堆提議道。
“王叔,這里不對勁,囑咐兄弟門夜間小心點,不可深眠。”
勁裝青年環視四周,鼻翼抽動,在空氣中輕輕一嗅,銳利的目光掃過火堆,落在了大殿角落里的一堆白骨上,眼睛微微一瞇,隨后若無其事的對英武的中年男子囑咐了一句。
勁裝青年名為左天,天永城威遠鏢局少東家,不僅相貌英武,一身武藝也十分了得,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八品駕輕就熟之境的武師,在天永城一帶年輕人中算得上是出類拔尖之輩。
這一次親自上陣護送這趟貨物也算是對左天的歷練,將來更好的接手鏢局。
被左天喚為王叔的中年男子則是威遠鏢局的大鏢師,渾身氣血充盈,是一名修煉到七品爐火純青的武師,不僅武藝十分精湛,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行事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