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遐和楊瑾兩人,齊齊應了一聲,立即分好兵馬,各率四百余精騎,向對面沖上來的羯人沖殺而去。
終于,那群羯人大呼小叫的撲到了近前一百五十步之內,呼喝聲更兇了,神情也更為兇狠了,如同要吃人一般。
而羽林騎從中間分為了兩隊,自敵軍兩翼奔馳而去,無數的馬蹄踐踏著積雪,只見得一片雪屑飛濺,馬背上的羽林騎齊齊端著大黃弩,從羯人兩翼的一百多步外疾馳而過。
眾羽林騎一邊縱馬奔馳,一邊朝敵群之中按動懸刀施射,那一枝枝的弩矢,在十石大弩的強勁的勁道催動之下,如同流星一般向敵群激射而去。
箭雨之中,羯人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之中,發出垂死的慘叫聲。他們連晉軍的衣角都沒挨著,又被收割了一波的人頭。
無數的羯人倒地死亡,又有更多的羯人嚎叫著撲了上來,并非他們無視死亡的恐懼,實在是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橫豎都是死,為何不跟晉軍拼個魚死網破。
這一刻,他們已是一個個困獸猶斗的亡命之徒。
只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眾羽林騎一輪箭雨射罷,又繼續向前奔馳,遠遠的將羯人拋在身后,直到足夠的距離之后,這才繼續搖動弩機的搖柄,繼續開弩。然后開好弩之后,再繼續圍而馳射之,直到將每一個羯人射殺為止。
這種戰術,正是當年石勒在寧平城之戰圍射十萬晉軍的戰術,被司馬珂數次用來屠戮羯人,也算是用得其所。
蕭瑟的寒風越吹越急,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飄起了冰冷的雪花,大地一片昏沉。
風更猛了,雪也更大了。
司馬珂沒有去管那些嗷嗷大叫著拼命的羯人,而是率著王輝等百余名親兵,繞過前頭的羯人,繼續向東面追去。
雖然天色比之前有點昏沉,但是他的視力卻穿越了風雪,將前頭十數里內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前頭還有兩三百的羯人,在雪地里亡命狂奔,也有不少羯人體力不支,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來。
但是這些羯人死也好,活也好,自有鄧遐和楊瑾料理干凈,他的視線鎖定的是逃出了六七里地外的那一彪兵馬。
那彪兵馬之中,鄧恒的纛旗依舊在風雪之中高高的飄舞著。纛旗之下,鄧恒在一干親兵的簇擁之下,正打馬往西面狂奔。他們全身都被雪花覆蓋,成了一片白色的影子,若非司馬珂視力驚人,就算靠近百步之內,都未必能看得清楚。
鄧恒一邊打馬狂奔,一邊不時的回頭看來,但是此時天色變得陰沉起來,以他的視力,只能看到身后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沒看到,卻不知司馬珂已將視線把他牢牢的鎖住。
鄧恒在此戰之中一開始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雖然被奇襲破城,卻絲毫不亂,而且極其能鼓動軍心,硬生生的用重甲步卒的防守,阻擋了司馬珂的進攻。若非司馬珂使用毒氣彈,讓其熬到了天亮,屆時羯人的援兵抵達,此戰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所謂擒賊擒王,鄧恒這個漢人將領,不管是招降,還是斬殺,今日都得將其留下,避免日后成為勁敵。
只是,若是投降,還得看其態度。目前司馬珂只招收了李顏一個降將,李顏雖然貪生怕死,但是內政能力強,而且為人極其識時務。至少目前來看,還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