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很亂!
草原東三部的聯軍,趁著夜色和大霧的掩護,前進到天岳關前二千步。
受制于天岳關,天岳軍只能憑借天岳關拒險防守。
近百年的戰爭,草原大軍也學到了如何面對大夏的城關。
高高的云車,和城樓上的守軍對射。
巨大的撞車,一路用尸體堆到了城門前,每一次撞擊,整個天岳關似乎都在跟著顫抖。
鉤鎖,就如一條條潛伏在夜色和大霧當中的八爪魚,溝住城墻,草原的漢子沿著城墻爬上來。
箭矢在近距離的戰斗中,逐漸的喪失優勢。
擂實和滾木,也逐漸的失去作用,到了最后,一切回歸最原始的刀槍肉搏。
“殺!”
“殺……殺……”
喊殺聲,那是雙邊士卒在展示他們視死如歸前最后的勇氣。
一開戰,就是死戰,沒有任何試探。
“反擊,反擊!”
一線的將官嗓子都已經沙啞了,哪怕這激烈的戰斗,依舊掩蓋不了他們的聲音。
和將官聲音一樣清脆的,還有姬華那桿九鈴槍的鈴聲。
不知道為何,姬華九鈴槍的鈴聲,卻讓陳少墨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踏實感。
好幾次,鈴聲中斷,讓陳少墨心中一緊,鈴聲接著響起,周圍的士卒似乎又變得勇猛了一些。
九鈴槍的鈴聲,仿佛已經演變成了一曲戰歌。
“不好,城門快要破了!”
一直端坐在城樓的拒北侯霍嶸猛地站了起來。
“霍明,帶你部虎字營隨本侯出擊,霍林,帶你部豹字營,待本侯殺出后,你緊隨其后,朝左路出擊,其余各部死守,死戰!”
拒北侯抓住大刀,起身下了城樓。
厚實的城門,終于在撞車的不知道多少次的沖擊下,化為一堆木板。
拒北侯霍嶸一馬當先,率領虎字營和豹字營,從城門口殺出,如兩條惡蛟一般,沖向如潮水一般的敵陣。
……
這一戰,直到天亮,天岳關依舊還在大夏手中。
在付出足夠多的傷亡,依舊無法攻下天岳關之后,聯軍終于收兵了。
陳少墨不知道這一戰,雙方都付出了多少傷亡,但是看到關下那躺滿的死尸,還有那讓人作嘔的濃郁的血腥味,陳少墨知道,這一戰,雙方都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拒北侯似乎真的老了。
回來的時候,頭盔已經沒有了,披頭散發,渾身都是血,滿眼的血絲,如地獄的惡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