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側目,原本陳少墨抄的這首詩,雖不應景,但實為難得佳篇,珠兒姑娘的一壺酒,大家也不認為有失偏頗。
只是引得師妃雪發問,得知陳少墨親身站在天岳關上,參與過那場攻防戰,比起自己只是用幾句酸詩來發泄向往邊關烽火的呻吟,著實高大得多。
“公子,妃兒我斗膽,冒昧品讀公子詩中深意!昨夜風雨聲,公子可是在用‘風雨聲’,隱射天岳關的大戰?花落知多少,可是公子在為死去的萬千士卒而心傷?回首在看前邊兩句‘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公子可是在暗諷我等無知黎庶,只聽得太平曲,喝得醉生酒,而不懂邊疆將士的苦難?”師妃雪的聲音,依舊悅耳,只是聽在耳中,各自感受各異。
陳少墨是心中一萬匹馬奔騰而過,自己只是為了交差而抄的詩,竟然還能這般解讀。
結合師妃雪問自己是否上過天岳關,祝炎章說出自己不僅上過天岳關,還參加了那場大戰,這樣一聯想起來,好像這樣解讀,不僅應景,更是拉升了好幾個境界。
回頭望了望祝炎章,看那表情,八九也是這般想法。
結合當初自己在天岳關城樓一箭未發,一刀未出,一人未傷,陳少墨也大概能明白,當祝炎章看到自己這首抄來的詩時,那種表情的含義了。
聰明的人心思重。
很顯然,這種場合,否認是極其不合時宜的。
只能微微昂頭,輕嘆一聲:“古來征戰幾人回!”
門被推開,只見一襲羅紗,步步生蓮,飄然下樓。
輕薄的紅紗,遮掩住面頰,只留下一雙嵌著長睫毛,如黑洞般的雙眸,吞噬周圍一切目光。
“公子仁厚,憐憫蒼生!小女子師妃雪見過公子!”
微微一福,淡雅的清香,順著低垂的發梢襲來,雪白的脖頸,吹彈可破,縱使兩世為人,也讓陳少墨一陣悸動。
沒有電影當中那種才子佳人一相逢,就能成為入幕之賓,輕解羅裳,紅紗帳中那啥什么的。
最多也就是受了師妃雪一禮,珠兒的一壺酒,在那些士子面前,留下個才名,師妃雪抹了一手琴,當酒喝完,月落西邊的時候,也是曲終人散的時候。
在樓里過夜,那是絕對想多了,紅袖招可是一水的淸倌兒。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長眼的。
“聽說你們樓子里有個叫師妃雪的,給本公子叫來!”
原本都打算離開的時候,只見一男子,帶著幾個下人,醉醺醺的沖了進來。
剛剛停下撫琴,正在撩撥香爐的師妃雪眉頭一皺。
一旁的珠兒也是臉色一冷道:“哪來的登徒子,轟出去!”
能吃青樓這碗飯的,能有幾個是弱茬。
紅袖招這般大的招牌,今晚在場的,也并非沒有世家子弟,沒有一個敢孟浪,可見紅袖招肯定是有背景的。
不同于一般樓子里養的打手,紅袖招出面的,竟然是當初那些給客人端茶送水的婢女。
見到有人攔路,那男子氣焰更甚。
“都說紅袖招的姑娘水靈,果然!”說著,竟然還伸手去撩撥擋住前邊婢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