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墨狠狠的瞪了李義山一眼,李義山卻不理會,轉身望著柴火堆上香秀的尸體道:“我姐姐有何錯?被浸豬籠,這個莊子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香秀死的怨,甚至可以說很慘。
這趙莊,幾乎全莊都姓趙,往前翻一翻族譜,都可以聯系到同一個老祖宗,但莊子的地十有八九都是趙太爺家的。
郎大游俠當初與趙家太爺的獨子趙巖有舊,才會帶著香秀在這里落腳的。
趙巖生性風流,前不久與莊子里的一個婦人勾搭上了,被其丈夫發現,卻反被趙巖打死,恰好被郎大游俠給撞見了,趙巖惡向膽邊生,偷襲將郎大游俠給殺了滅口。
事后,趙巖誘導那婦人一起,誣陷是香秀與其丈夫有染,被郎大游俠撞見,郎大游俠惱羞成怒殺了人,當郎大游俠正準備對婦人殺人滅口時,趙巖見義勇為,打斗中失手殺了郎大游俠。
縣令在收了趙老太爺的好處后,也稀里糊涂的定了案。
作為不守婦道,才惹出這樁血案的香秀,被全莊的人視為罪大惡極,竟然聯合起來,全然不顧香秀才生產沒多久,將香秀浸了豬籠。
李義山今天過來,是來看剛剛出生的外甥女的,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已經被浸了豬籠。
傷悲不已的李義山,覺得事情蹊蹺,用了點手段從婦人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一包毒藥,讓全莊子近百條人命給自己的姐姐陪了葬。
得知原委后,大家都沉默不說話。
“你后面作何打算?”陳少墨問道。
“沒有想好,原本打算給抵命的,但現在擔心鴿兒沒有人照顧!”李義山回答道。
“跟我去拒北城吧,錚叔,咱們小酒館也該請個幫手,讓他帶著鴿兒過去,我看挺好!”陳少墨說道。
曹錚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那這邊該如何善后?”祝炎章問道。
“才高八斗的祝先生,這點善后的事情,該是難不住您的吧!”陳少墨說道。
幫著李義山將香秀的尸體火化了。
熊熊的火光,映襯著香秀那張臉,這一刻,香秀顯得很安詳,連她臉上的那幾顆小雀斑,也是變得格外的清晰。
陳少墨忍不住望著懷里的郎鴿兒,忍不住的想到:郎鴿兒長大以后,臉上會不會隨她娘親一樣,也會長幾顆小雀斑。
陳少墨第一次憤怒的主動找曹錚借刀想殺人,最后卻借了一個寂寞。
下手毒辣,不留余地,這是祝炎章給李義山的評價。
祝炎章歸祝炎章,陳少墨并不反感李義山,相反,看到李義山滿臉溫柔的抱著郎鴿兒,反而覺得李義山活的很真實。
對敵人狠,甚至是毒,對親人,卻又是這么溫柔重情。
陳少墨也未想到過,多年以后,李義山為了他陳少墨,背棄天下人,一怒屠戮數十城,甘愿背上一個毒士的名號。
回拒北城的路上,蛤蟆聲依舊。
一顆流星從天邊劃過,拖著長長的尾巴。
坐在馬上的祝炎章,眉頭緊皺,低低的嘀咕了一聲:“天象示警,怕是會有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