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章最近有些忙。
自從田敬被薊州王陳元虜給處決后,朝歌城似乎有意識的遺忘了拒北城,一直沒有派新的郡守過來。
拒北城雖小,但好歹也是郡城級別的,是燕州七郡之一。
大半年過去了,朝歌城似乎終于想起了拒北城。
于是乎,新的郡守終于到任了。
名叫汪延庭,來頭似乎不小,戶部下來的,好像曾經可是高中探花的讀書人。
又是一個探花郎,好像探花在大夏都不怎么待見,前有竹田英以探花之才,做了十二年縣令,后干脆給調到燕州做了糧號的掌柜。
現在又來了一個汪延庭,來這苦寒的拒北城。
祝炎章在拒北城只是一個文書,標準的刀筆小吏,但是新官上任,大量的文書需要交接和交待,祝炎章想清閑也不行,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時間去天香樓見小云了。
因為屯糧的事情,陳少墨也很少關注拒北城新郡守上任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李義山告訴自己,新來的郡守下了布告,每戶新征收一兩的戶稅。
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收稅?陳少墨有些不太懂這位新郡守的套路。
拒北城戶不足五千,滿打滿算,也就是五千兩而已。
這段時間,陳少墨一直都是與巨額銀子打交道,這五千兩稅,他還真未放在心上。
“可我大夏有律:凡城不足五千戶者,戶稅不過八百錢!而且,因拒北城位置特殊,從建城至今,就從未有過戶稅!”李義山道。
陳少墨有些明白李義山的意思了,這位新來的郡守大人,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收稅,還是多年來,拒北城從未有過的戶稅,最為重要的是,他私自還提高了標準,將八百錢提升到一兩,也就是一千錢,幅度還不小。
“不是私自,他原本就是戶部侍郎,這一次是帶著戶部的批文下來的,而且,這一次是梁閑王親自舉薦他來任拒北城郡守的,路過梁州的時候,他還以弟子禮拜見過梁閑王!”
李義山的話,讓陳少墨的眼皮忍不住的跳了幾下。
不用想,估計這是梁閑王給自己下眼藥呢。
夏皇在拒北城有一個祝炎章的眼線,以前梁閑王在拒北城有一個田敬,現在又來了一個汪延庭。
“怕是這邊戶稅銀子,也給他汪延庭增加不了多少功績,純屬閑著沒事找不痛快,眼下夏旱,陶州牧都已經不給夫人捏腳了,下到田間抗旱去了!”陳少墨道。
李義山接過話道:“汪大人還真是閑的沒事干,整個大夏北境七州都鬧夏旱,可唯獨這拒北城旱不著!”
陳少墨有些沒懂,李義山鋪開了一張輿圖。
拒北城東北被麓嶺隔開,延綿千里的岳麓山脈,隔開草原,一直延伸到西南邊的海邊。
麓嶺和岳麓山脈,就如兩條巨大的臂膀,將拒北城環抱著,溏蒲河從麓嶺和岳麓山脈交匯處崩騰而出,一路彎彎曲曲直奔海邊,在下游直接形成一片碩大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