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出征,回來的不足八百。
除了一開始陣亡被帶回來的,后面更多的,都留在了草原,唯一能證明他們存在過的,就是薊州王陳元虜手中的英魂冊。
陳少墨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而薊州王陳元虜,卻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整理了一天的英魂冊。
當一身繃帶的陳少墨和同樣一身繃帶的薊州王陳元虜對視而坐,看著彼此的模樣,彼此都笑了。
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的直呼涼氣,卻笑聲依舊。
這一戰,陳少墨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敵軍,但薊州王陳元虜卻記得,關鍵時刻,是陳少墨一刀捅死了敵軍將領,呼延王的胞弟呼延津律,這是一份沉甸甸的戰功。
陳少墨帶過來的酒,已經成為這個時候最為應景的東西,隨軍大夫的勸告,變得一文不值。
半熏之際,薊州王陳元虜意味深長的望著陳少墨道:“我們這樣也算是袍澤弟兄了吧!”
陳少墨連忙道:“不敢!”
陳少墨說的是實話,薊州王陳元虜是當朝夏皇的親弟弟,是梁大閑王的皇叔,不管自己究竟是何種身份,將來必定只能以梁閑王世子身份出現,換言之,陳少墨得稱眼前的薊州王陳元虜為十三爺爺。
“王爺作為天岳軍統帥,按理說,大帥的營帳才是王爺該呆的地方,像昨天這種事,以后還是少做為妙!”陳少墨進言道。
“本王出身皇家,以王爺身份入主天岳軍,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個王爺身份就可以鎮得住這幫虎賁之師吧?”薊州王陳元虜瞥了一眼陳少墨道。
王爺的身份只會讓人屈服,只有真刀實槍在戰場上與兵卒一起刀頭舔血,才會贏得他們真正的尊重和擁護。
就好像現在,經過這一戰,薊州王陳元虜才真正喜歡上陳少墨。
“那首詩不錯,真有詩酒仙?”薊州王陳元虜笑問道。
陳少墨略顯尷尬道:“詩酒仙這個,也許大概是真有吧!”
四十萬兩銀子,那可是巨款,薊州王陳元虜也是很難一下拿出來的,但架不住人家是王爺。
燕州城最大的銀號:瑞昌銀號。
一大早,一輛馬車就停在了銀號門口,走進來兩個奇怪的人,身上還掛著彩,兩人被紗布幾乎包裹住了半張臉,其中一個手臂也裹著紗布。
張口就是要兌四十萬兩白銀,嚇得掌柜的還以為是故意消遣自己的。
若不是這掌柜的見外邊的馬車不凡,估計都讓伙計給轟出去了。
掌柜的耐著性子問了一句:“可有抵押之物?”
一方玉印給拋了出來,掌柜的急忙接住,自己一看印底,頓時嚇得差點沒有將玉印給摔在地上。
“本王的王璽,可還能做這四十萬兩白銀的抵押之物?”薊州王陳元虜斜靠在椅子上,面帶調侃的問道。
薊州王陳元虜都拿出自己的王璽,這掌柜的再不開眼,也是不敢說個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