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半山腰上被司覃然攔路,再是吃個晚飯血流成河,睡個覺還有火把飛進來……
從小到大遭受過最大的挫折也就摔跤的陸小公子,心態終于崩了。
“師父,我想回家!”
清辭嫌棄得看了他一眼,“你至于嗎,就一個火把嚇成這樣?”
敲門聲又響起。
“姑娘,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兒!”清辭回道。
門外馬上沒了動靜。
清辭把窗關上,“陸平謙,你來前不知道這地方是個多事之地么,你一個男人,皮都沒破一點兒怕成這樣?這不有我在么?”
陸平謙的被褥燒了,沒處睡,又怕又急。
“我以為打斗都是光明正大一對一,師父你那么厲害都不在乎話下,我不知道還要打群架,還搞偷襲……”
偷襲防不慎防啊,但凡清辭反應再慢點,那沾滿清油的火把就直接砸在他身上了。
他最害怕火了。
清辭蹙眉,“你睡床上,離門和窗都遠,我在地上。放心,有一點兒異響我醒得極快,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別怕。”
“嗯。”
在她柔和篤定的目光里,陸平謙慌跳的心總算慢慢平靜,“師父,你真好。”
清辭背對著他在桌邊倒水喝,嘴角莫名揚起。
有個小拖油瓶也不錯。
等到他在床上睡下,清辭以身為枕躺在了床邊地上。
噔噔——
又來敲門了。
“師父……”陸平謙聲音顫栗。
“有我在,怕什么。”
清辭起身開門,這一回,她傻眼了。
秀月抱著劍站在門口,直接問:“明白了么?”
清辭縷了縷思緒,無聲嘆息,“他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遠?”
秀月用命令的口吻說:“收拾一下,換廂房。”
清辭眸色略深,沒有動身。
秀月口氣軟了些:“陸平謙會有人保護,不會趁你們分房對他不利。”
“我信不過你主子,”清辭直截了當的說,“你應該明白的,有些事他脫離不了干系,而那是我的底線。”
陸平謙在后面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敢插嘴。
師父這樣的高手能在這里遇到熟人并不意外,只是清辭面對眼前這個人,似乎不大友好。
秀月沉著臉色,不容置喙道:“你總該聽他解釋吧,你這樣斷定他觸碰了你的底線,是不是有些武斷了,跟你對蕭承書做的有什么區別?”
“扔火把進來呢,這算什么?”
“清辭,這是我一人的主意,”秀月破釜沉舟的對她說,“他不屑于這樣做的,他認為他缺女人缺到要對你機關算盡的地步?”
這話倒也有道理。
清辭想了想,沒錯啊,她雖然被郡主那番話嚇到,甚至有懷疑皇上參與了蕭承書的事兒,參與了那些謊言。
可說到底,皇上哪怕對她有意思,也不可能到那個地步。他可是有后宮三千的皇帝啊,對她充其量有一點兒興趣罷了。
“那你又為什么,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清辭看著她的眼睛叩問。
“我忠于主子,這不是應該的嗎。”
清辭對天無語,虧得秀月這樣理直氣壯,“早這樣坦白不就好了,我還能說個不字?非要搞成這樣,把我徒弟都給嚇壞了,你的辦事能力有點差。”
她轉身去柜子里拿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