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朕一會兒過去看看。”
傅景翊沒有直接否認,更沒有雷霆大怒,只說過去看看,這叫傳話太監丈二摸不著頭腦。
其實傳話太監心里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龍種?
宏公公很聰明的問:“備好了侍寢的東西,給鄭婕妤送去嗎?”
傅景翊想了想,雖說不知道鄭婕妤怎么回事,懷著孩子進宮有點兒可惡,可他現在可不能妄動這個女人,她關系著自己今天能不能見到清辭。
至于侍寢的東西,即然要留宿慶福宮,裝模作樣還是要的。
“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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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這一天從大喜到大悲,再到此刻的萬念俱灰痛不欲生,她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讓父親去呈遞畫像。
曾經金陵城中對昔日七王的驚鴻一瞥,讓她至今念念不忘。
她聽說過宮闈之中的寂寥與殘酷,可她想著,只要偶爾能遠遠看他一眼,那般賞心悅目,就仿佛離天神很近一般。
見過他之后,她再也沒法看上別的男人了,尤其是在七王登基之后,她想著,她鄭穎的男人,必須是像他一樣萬人之上,光芒萬丈。
可這樣的男人,太多人去爭去搶。
有些女人為的是他能帶來的地位,有些女人為的是對夫君的憧憬與愛。
而她呢,她竟還以為自己會成為那個最幸運的,被他垂愛的人。
“你不錯。”
就一句夸贊,就因為他要留宿自己這兒,現在她要付出生命了。
在她什么都沒有得到的時候,她就要死了。
清辭緊握住了她的手,一聲聲的說:“先別喪氣啊,我不會讓你死的,信我。”
她其實也沒把握皇上愿不愿意施以援手,倘若皇上不愿,那就帶著鄭穎殺出去啊。
鄭穎對她搖了搖頭,嘆息。
“害了你和小禾。”
“不會。”
清辭看著她的眼睛,用堅定的目光告訴她,不會有事的。
邱茗回屋修了下妝容,精心挑了件衣服,還在選珠釵的時候,外頭太監高呼:“皇上到!”
邱茗立馬挑了只粉玉釵插上,提起廣陵紗尾裙往外去。
皇上踏進慶福宮,所有人都齊齊下跪,邱茗像一只輕盈的蝴蝶迎到皇上面前來,嬌嬌弱弱的想去摻他的手臂。
還沒挨到,邱茗就想到上一回她這樣挨上去,皇上當場干嘔了一下,她立馬就縮回了手。她也搞不懂皇上為什么那么惡心她。
邱茗退后一步,告狀道:“陛下,那個鄭婕妤真是大膽,她身子不適,臣妾就把太醫喊來給她診脈,沒成想她居然有身孕了!她今日才入宮,怎么就……”
傅景翊走到跪在主殿臺階下的三人面前,心中一跳。
果然,果然是她。
鄭穎嘴一扁,頭磕在了地上。
“皇上,冤……”
“皇上!”清辭抬起頭,直接把鄭穎喊冤的聲音蓋了過去,“數日前在山莊里的垂幸,皇上沒有忘記吧。”
她一個婢女敢這樣質問,邱茗心里頭感到一些古怪。
傅景翊被她說得愣了一下,“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