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哼笑,“假孕至今已近兩月,難不成這兩月間,鄭穎都不曾來過月事?月事一來,就該向宮里報備,有意瞞著還不是居心叵測。”
清辭道:“鄭嬪娘娘的月事不準,兩月不來也是常事。”
太后不想再給這兩人狡辯的機會。
“賜杖刑!打死這兩個賤人!”
太后一聲令下,兩位太監便急步逼近她。
看這時辰皇上也該下早朝了,可清辭等不了,那棍子她挨得起,腹中孩子受不住。
一只手剛觸碰到她手臂,清辭反手一擰,這太監痛呼出聲,他的手臂被擰成了麻花。
清辭甩開他,一巴掌拍翻另一個太監。
“反了!反了!給我拿下她!”
太后的命令被另一個聲音壓了下來。
“住手!”
傅景翊聲沉且重,不容置喙,“住手!都給朕滾出去!”
皇上發了話,這群太監自然不敢違抗,紛紛退出了慶福宮。
傅景翊似乎還沒有滿意,凜冽的目光掃向太后身邊那幾位婢女。
太后識趣了,沒等他開口便擺擺手,“你們都出去。”
下人們都退得干干凈凈,眼下慶福宮的這片空地上,就只剩太后,清辭,鄭穎,瑟瑟發抖的小禾,和皇上了。
傅景翊邁開修長的腿,大步走到清辭身邊,仔細看了看她,確認沒有哪里傷到,可他的心還是繃緊的。
“太后叫你來你就來?”
清辭睜大眼睛,“我能抗太后懿旨?”
傅景翊無視太后那一道駭人的目光,對她點點頭,“可以。”
太后聞言,寒聲道:“這就是仁孝德恭的皇帝?”
傅景翊道:“母后辦事向來草率,朕晚來片刻,母后手下便又多幾條無辜人命。由此看來,母后實在不適宜插手后宮之事。”
“本宮是連個宮女都管不得了,”太后怒容可掬,指著鄭穎道:“她假孕爭寵,這是欺君之罪!皇帝難道不處置了嗎!”
鄭穎身子一顫。
傅景翊看了她一眼,鄭穎是微不足道,可清辭有身孕不能受刺激,這個小角色無論如何也要保。
“鄭穎的身孕是太醫誤診。”
太后哂笑,“你一個皇帝,為了個女人,連后妃欺君這種事都能容忍了?”
“朕更不能容忍牝雞妄圖司晨。母后您還是在壽康宮過好逍遙日子,無趣了聽聽戲曲兒養幾個面首,旁的事,就不必再費心了。”
傅景翊語氣不沉,話卻是極重。
太后面色一陣青白。
這還是她初入宮那年,見到的七皇子嗎?這就是她千挑萬選選中的養子嗎?
他從小時時恭謹,處處慎微,如今竟拿牝雞司晨這話來嗆她?
傅景翊握住清辭的手,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正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看得他不好意思的避一下目光。
他低聲說:“放心,鄭穎沒事的。”
清辭點點頭,由他牽著走。
傅景翊牽著她走出慶福宮,一堆宮人跪地候著,太后的人在右,皇上的人在左。
上了御輦,清辭小聲道:“皇上說不能容忍牝雞司晨,可是皇上親口在朝堂之上說要鼓勵女子參與科考。”
傅景翊道:“有惠國利民的本事,女子干政又有何不可,只是太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