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太后狹隘愚蠢,行徑怪癖浮夸,叫人難以忍受。
幾天前太后以身體不適為由,讓傅景翊去看她,結果推開門他看到了太后出浴。
分明宮女通傳了“皇上到”,他確認里面太后準備好了才進去的,沒想到太后竟然給他準備了這個畫面,害得他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夢里都是太后強行纏著他的樣子,導致他多次干嘔而醒。
這件事,他肯定不會告訴清辭的。
傅景翊利用余光看了好幾眼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一點都看不出這里頭有了孩子。
他把她的手揉進掌中,“內務府也挑不出多好的封號,朕思來想去,唯有元字配得上你。”
元,始也,往往只有妃嬪之首,皇帝的元配嫡妻才配有此封號。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清辭沒有拒絕的道理。
“謝皇上,我很喜歡。”
傅景翊聽到她這樣敷衍的回答,心里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情緒又被新當爹的喜悅覆蓋。
“今早的燕窩有沒有好好吃?”
清辭點點頭,“有的。”
傅景翊轉頭吩咐,“江太醫在乾清宮候著了么。”
“候著了,就等皇上過去,給皇上請脈呢。”
清辭看著他,“皇上哪里不適?”
傅景翊低聲在她耳邊道:“今后就讓江太醫給你問脈,江太醫可信。旁的人能瞞則瞞,朕怕旁人盯著你的肚子。”
轎輦很平穩,他的唇還是不經意的觸到她的耳垂。
清辭耳根發燙,“皇上思慮周全。”
傅景翊發現她耳朵紅了,伸手捏了捏。
想起方才慶福宮里混亂的場面,他無聲嘆息,“你明知道太后要為難你,為什么不等朕下了朝一起去?”
“鄭穎等不了那么久,”清辭坦言,“我怕去晚了,她已經被太后處死了。”
“都是朕的疏忽,早日把鄭穎安排明白便沒有這樣的麻煩。”
“皇上日理萬機的,哪能處處周全。”
清辭真覺得他往自己身上攬的事太多了,他是皇帝,可也是凡夫俗子,沒有三頭六臂,哪來這么多面面俱到。
“阿辭,”傅景翊眸色深深,“朕真怕護不住你。”
清辭心想,她需要人護嗎?她一直在操心護這個護那個,唯獨不覺得自己需要被護著。宮里她要管鄭穎,宮外她要管陸平謙,陸丹惠。
“我姐姐也和離了。”
為什么是“也”,清辭愣了一下,繼續說:“我姐姐受的苦實在太多了,她不想再嫁人,我原本想把她和我娘帶在身邊,可是現在我在宮里就很不方便。”
“這沒什么不方便的,宮里夠住。”
清辭搖搖頭,“呆在宮里太煩悶,金陵城里也不安全,我怕讓某些有心人知道我有軟肋,怕她們被人傷害。”
她說完,趕緊補救,“我沒覺得宮里煩悶。”
傅景翊笑笑,“宮里的確煩悶。你生產前的這些時日,就讓她們在宮里陪你如何?等你生完孩子,朕再給她們安排妥善的去處。”
清辭搖頭,“還是陸家相對安全些,就讓她們留在姑蘇。”
她這樣說了,傅景翊便不好擅作主張。
他感慨,“有了事兒,朕才發現身邊信得過的人真是寥寥無幾。朕把派在太后身邊的眼線都給喊了回來,也讓人去民間找小舞了。”
伺候清辭的人,必須每一個都知根知底才行。
清辭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