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冰玉主動找了仍留在祁元的慕容恒,告訴他,自己不想嫁皇帝,讓他把話傳達回去。
慕容恒很為難:“公主,這樣我沒法回去交差。”
“那就別回去了。”
鸞冰玉指指肚子,道:“我這兒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非要我嫁給皇帝,咱們就一塊兒死在祁元。”
慕容恒視線移到她腹上,“那你跟我去向祁元陛下請罪。”
這會兒,他都不用尊稱了,鸞冰玉也沒有在意。
“我已經同陛下說過了,他不怪罪。”
慕容恒道:“明日你就跟我回北濱,再換人來。”
鸞冰玉搖搖頭,“為什么一定要送公主給祁元陛下呢,你知道祁元朝的人是怎么看我們的嗎,他們說,我們北邊小國的女子,來這兒就是供他們消遣的。我們擺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可是在他們眼里,我卻成了廉價的物件。”
慕容恒聽了這話,神色中隱隱有惱意,但都抑制下去。
“那又如何,弱者就要挨罵挨打,咱們要肯趴下,才能站得起。更何況,祁元陛下已經重罰了那個欺辱你的小子,我們只需要看皇帝的態度,不需要將那些阿貓阿狗的話放在心上。”
鸞冰玉心有不甘,“兩國的關系一定要通過和親來維系嗎?祁元看得起北濱,自然會好好相待,而且北濱公主嫁過來,也做不了皇后,只能做個妾,在祁元這邊妾通婢,可以買賣的,我們公主何苦如此?”
“皇室同尋常百姓家不同,祁元的貴妃皇貴妃,地位……”
“得了吧,皇上能讓我北濱公主做貴妃嗎?根本不能。你們不就認為我的美貌,足以讓祁元皇帝淪陷,他日生下皇子若能爭個太子之位,從此祁元皇室就有了北濱的血脈。”
鸞冰玉道:“來前我也抱著這想法,可是這些天來,我發現根本不可能。”
慕容恒嘆了口氣,“不要自暴自棄公主,這個皇帝先前對皇后也是情根深種,后來不還是有了貴妃,他身邊的女人是可以被替代的。”
鸞冰玉苦笑道:“你不知道,昨日貴妃的手受了傷,皇帝那眼神是怎樣的。他這樣心疼自己的女人,又怎會是殘暴的人。”
可他為了讓她知難而退,既然派宮女故意詆毀自己。
現在想來,那一碗治不舉的藥,也是他故意為之了。不然,旁人喝這藥都是躲起來,怎會故意喝給她看呢?
這樣的人,她哪里有可趁之機。
“那就殺了貴妃,”慕容恒道,“她死了,皇帝自然需要別的女人。”
鸞冰玉一怔,急聲道:“你別胡來,你胡來會害了我們,害了北濱的。”
“我會小心行事的,只要公主把貴妃哄騙出宮。”
“不行。”鸞冰玉毫不猶豫的拒絕,“這件事你想也別想,我可以用美貌去搶男人,但不能用這樣骯臟的手段。”
慕容恒笑了,“公主,哪個當權者手里是干凈的?你難道不想做祁元朝的皇后,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來做祁元朝的太子嗎?只有你擁有這一切,北濱的命運也會改變。”
鸞冰玉走近他,問:“這些想法,是父王給你的?”
“是,王上說過他的打算。”
“真是癡人說夢,愚不可及,”鸞冰玉搖了搖頭,“祁元皇帝即使寵幸了我,封我為妃,也絕不可能讓我的孩子做太子,太子可以是祁元朝任何一個女人生的孩子,但絕不會出自外邦。”
她帶著警告的眼神說:“你敢動貴妃和太子,就是置我們北濱于水生火熱,你敢就試試看,恐怕你還沒碰到太子毫毛,就跟司覃然一樣被凌遲于金陵城的城門之下。”
鸞冰玉從驛館出來,心里的失落是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