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雙膝下落跪在他面前。
她居然沒有考慮到這處。沈復出自名門,不僅是沈復人緣好,他父親和祖輩在朝中都是富有聲望的。
主子自然會想要沈家的支持。
而崔寬如今是那么不起眼。
秀月這才想到,那天沈復向主子求娶她,一定是給出了不少誠意。
“殿下,即使沒有沈家的擁護,殿下也能順利登基的。我不想嫁沈復,我有心儀的人了。”
上一世,她對的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崔寬,這一生,她為兌現自己的承諾而來,不能到頭來又成虛空。
“你好好想想,再說不遲。”
主子雖說是容她考慮,口氣也是不容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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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渾渾噩噩出了王府。
崔寬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崔宅門口淋了一個多時辰的雨。
她不動,也不說話。
崔寬只能把她抱回屋里去,讓她坐在椅子上,拿了條薄被子包裹住她濕漉漉的身體,耐心的給她擦頭發。
“月姑娘,你怎么了?”
秀月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崔寬給她頭發擦得差不多了,拿了套自己的衣服給她。
“衣服濕了不能穿在身上的,月姑娘不嫌棄的話,先穿我的吧,我去給你洗衣服。”
秀月站起來,薄被滑在了地上。
她伸手去扯胸前衣帶,她的衣服是很簡單的那種,穿起來方便,脫起來也快。
崔寬慌忙轉過身去,結結巴巴的說:“我出去,你自己穿衣服,有事情叫我。”
秀月抱住了他的腰,不讓他走。
上輩子,她困守自己五年,最后為主子,為祁元朝,死在了羽國,尸骨無存。
她不能不忠,不能不義。
但是她的身體和心,永遠屬于自己。
崔寬掰開她的手臂,手忙腳亂的拿了件披風裹住她,盡管他的臉燙得發紅,手也在顫抖。
“我盡快去七王殿下面前求娶你,”崔寬給她綁著頸前系帶,一邊說,“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告訴我。”
秀月伸手扣住他后腦勺,把他頭給按下來迎向自己,吻住他的唇。
崔寬抽個喘息的空當,道:“明日,明日就求娶。”
秀月沒有說話,把他推倒在床上。
瘋完了,崔寬還惦記著那事,他一定會去求娶,可七王未必會成全,秀月的命運終究不在自己手里,而他實在人微言輕。
“殿下若是不成全我們,你愿不愿意同我離開金陵城,走的遠遠的?”
秀月握著他的手,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說:“殿下讓我嫁給沈復。”
崔寬沒了聲響。
秀月不敢側首去看他是什么神情,“我欠殿下恩情,要還的。”
良久后,崔寬啞聲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不服。”秀月知道自己眼下的行為夠卑劣,可她就是自私了一回,“你等我,兩年就夠。”
兩年后,主人會登基。
到那時,她要做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