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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復在酒樓里,府里的小廝跑來說秀月姑娘尋他,他立馬就要走。
一桌上的兄弟拉住他,“酒還沒喝兩杯,走什么,女人就讓她等著唄。”
沈復道:“等不了,改日再聚,今天你們隨便點隨便喝,我請客!”
秀月是什么性子,她從前是會去沈府找他的,她也沒介意過世俗的眼光,那些指指點點她從未放在眼里。
可是后來她再也沒有登過沈府的門,再沒有主動跟他說一次話。
這一次,他恨不得縱馬皇城趕回去,就怕她多等一會兒就失去了耐心,不再等他了。
氣喘吁吁的跑到家門口,只一眼,他就知道涼了。
秀月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厭惡。
她從前會不耐煩,會故作淡漠,可是從來沒有用這樣厭惡的眼神看過他。
沈復有點兒不知所措,“我在霽月樓喝酒,跑回來的,是不是讓你等久了?”
他小心翼翼的道歉,“你不喜歡我多喝酒,我也沒多喝的,我有聽你的話,下次我不去了,再也不喝酒了。”
秀月淡淡道:“你要娶我?”
沈復聽到這話,原本該很高興的,可是看到她冷若冰霜的眼神,他就知道根本沒戲。
盡管沒戲,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想娶你做我的正妻。”
“你家里人同意了?”
沈復笑著說:“外頭都傳我是個瘋子,家世好的姑娘都不肯嫁我,現在不論我娶誰,父親都不管。”
秀月面無表情道:“那你安排吧,一切從簡。”
沈復愣了一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答應了?”
秀月冷笑道:“你去我主子面前說要娶我,他怎么可能這點事兒不滿足你。畢竟我也不過是個下人。只是沈復,那么多年我都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個卑鄙的人,怪不得能跟蕭承書走一塊兒。”
沈復被她罵懵了,頭暈臉熱的。
“阿月,我不會逼迫你。那天我去找你,碰到皇上,皇上說你這兩天為了我娶妻的事在傷懷,我說我只想娶秀月,別的什么都沒說了。”
他習慣了稱呼傅景翊為皇上,反正早晚也要做皇帝。
他也知道秀月的性子,逼迫她沒有好結果。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沈復一下子呆住了。
上一回她這樣問,的確是記憶中的很多年前了。
那時她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羞紅著臉,有些不自信,滿眼透著晶瑩的渴望。
那時她是很想聽到他說愛的。
他知道,可是他沒有說,因為他自己都不認為,這個女子有多重要。盡管跟她在一起很開心,很痛快,但他從來不覺得這是愛。
愛這種東西,是只能給足以和自己相配的妻子的。
可是現在,她再問這個,語氣是輕蔑的,自信的,這會兒答案對她來說,是毋庸置疑的了。
她卻還是要問,以一種近乎羞辱的姿態問出口。
“愛,”他說,“很愛很愛。”
“那就配合我,”秀月道,“你知道的,我有幾件事要做。”
沈復走近她,他低頭俯身,她就后退了一步,沈復拉住了她胳膊,不讓她后退,俯在她耳邊,耳鬢廝磨。
“我知道。”
他低醇道:“你是殺手,我就做你手中刀,有我,你不必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