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皎說出這些話就有一點后悔了。
他再怎么討人厭吧,算不得她真正的夫君,好歹也是她表哥。
邱瑤夕死都死了,這時候那些事兒還拿出來說捅他心肺子,屬實沒啥必要。
李月皎想想也覺得這一擊打得有些重,不好意思得拉起被子把臉埋了起來。
他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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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休沐,傅云從就在涼亭里擺了下酒菜,準備今夜喝個痛快。
月色皎麗,初夏的風微涼,樹間有陣陣蟬鳴陪伴他。
“杜曹,陪我喝。”
“屬下不敢。”
傅云從興致缺缺得瞥了他一眼。一個人喝酒實在悶透了,卻沒有人能陪他。
他喝了一杯,杯空見底,宮人要上前倒酒,他擺手,“孤自己來。”
再悶頭喝了一杯,問:“顧懷易在回來路上了?”
“是,殿下,長平暴亂已平定,皇上下旨召他回皇城。”杜曹回道。
傅云從悶飲了一杯,黯聲問:“杜曹,就沒有一人,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嗎?”
杜曹巧舌如簧:“這民間女子誰不做著嫁給太子殿下的夢呢,百姓也無不仰慕殿下英姿,可他們沒有抬眼看見殿下容顏的資格。”
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傅云從聽了心里并沒有舒坦一點。
他擺了擺手,“下去吧。”
杜曹有些不放心,還是叮囑了句:“殿下您少喝點。”
聽到腳步聲去而復返時,傅云從有些不耐煩了,“不是說了別讓人過來。”
一壇陳釀被放在桌上,是父皇的聲音:“我陪你喝。”
傅云從這才抬頭,下意識的要起身行禮,被他按著胳膊坐下去。
“人后,我只是你爹,沒有皇帝和太子。”
傅云從啞然:“父皇……”
傅景翊在他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幸而你酒量沒像了你母后,否則跟你喝酒沒勁。”
傅云從不由得笑了,“父皇酒量也沒好到哪里去。”
傅景翊跟他碰了杯。
“我有時候想,你娘這樣的人酒量為什么會差,后來我才發現她挺會騙自己,說醉了就是醉了。她總是急于忘記那些不好的事,她也只是個小姑娘,心里承受不住那么多的。”
傅云從默不作聲的聽他說。
“月皎是她外甥女,她偏疼一些,蘇甜是她故人之女,意外得知這件事后,她欣喜若狂,”傅景翊道,“外人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第一個孩子?”
傅云從就知道,說來說去,父皇還是要來同他說母后。
他低垂了腦袋,無話可說。
接下來興許又是長篇大論,他已經準備好聆聽了。
傅景翊話鋒驟轉,“你若實在不喜歡李月皎,父皇替你做了主。”
做主,做什么主?
傅云從一愣,趕緊說:“那樣母后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