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嵐也病了,江太醫說過,可嵐要很仔細的養著,驚嚇也受不起。
她日日夜夜發著燒,我日日夜夜照顧她。
累到不行的時候,我對著空氣喊了聲天闊。
天闊啊,來幫幫我吧。
幸好姨母派了人來,有時她也親自來照顧可嵐。
有一回,我聽到姨母悄悄的對可嵐說,叫我祖母好不好?
可嵐很聽話,輕輕叫了聲祖母。
姨母很高興,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緊緊抱著她,像是高興的哭了。
“乖孩子,你娘不在的時候就這么叫我好不好?你娘在就不行,她會不高興的。”
我哪兒有什么不高興的。
楚天闊都走了,我實在,也沒什么別的好介意的了。
我的女兒病了一場,我的丈夫離開了我,這都是穆語沁這個毒婦的錯。
我又怎么能放過她。
我抱著要她不得好死的報復心,抱著可嵐站在傅云從面前。
他那個驚喜又小心翼翼的神態,我就知道我不會輸。
我的人生,輸是因他,贏也是因他。
如果當初他不肯把射傷崔佑啟的事抗下來,我早已輸得一塌糊涂。
我利用顧懷易對傅云從的恨意,利用邱旭文的貪婪和他的色心。
唯有傅云從,我利用的是住在他心上的我,那個曾經單純,明媚的我。
利用一點,我就在他的心里丑陋一點。
-
他為了可嵐,幾萬步臺階,三步一叩首,終于到普華寺。
在那樣的佛門凈地,我逼他下決心處置穆語沁。
他晚上答應的好好的,天亮又變了卦,對我提出要求。
他要我把住處告訴他,永遠不能斷了消息,要一直讓他知道我在哪里,允許他去看可嵐,接受他給可嵐買的東西。
瞧,這人真貪婪,提的還挺多。
于是他發現,我的住處沒有了楚天闊。
他把穆語沁的孩子送進宮里,讓姨母養著,把穆語沁管在他王府的偏院里,餿食餿飯的供著。
他還讓我去驗收。
我懶得去看,已經沒有那么恨她了。
可是他從過來看望,到擅自住在我宅院的偏屋里,再又想上我的床。
他說如果我不肯,他就去睡穆語沁,給穆語沁寵愛,把孩子還給她。
越來越卑劣。
我也沒忘記,他本就是一個混賬東西。
我對他說:“你盡管去啊,不覺得對不起可嵐你就去,去了我這里你再也不要來。”
他到底認了慫,沒有再得寸進尺,還說他只是嚇唬我。
-
他跟姨母見了面就要吵。
怪姨母明明知道我在哪兒,卻不告訴他。
怪姨母連可嵐生病都不告訴他。
就這些事見一次吵一次,我懶得幫姨母解釋。
只是可嵐被他們嚇哭的時候,我會特別不高興的提一句:要吵出去吵,離我們遠點。
-
直到有一天姨母在那勸我接受他,姨母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懇求我,求我再試著接受他一次。
傅云從在門外聽見了那番話。
他默不作聲,不過吃飯時候親手為她剝了蟹。
他還說,當初跟瓊兒說篡位,真的就是開玩笑的。
姨母那天特別高興,高興得掉了眼淚。
我也有些想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