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漫無目的的走著,太陽從頭頂滑到耳旁,現在好像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天黑了嗎?
離開了那個村莊,她再也沒有看到有樓房,都是一望無際的荒地,許久才看到了有幾處田地。
腳下因為一整天的走路長出了水泡,卻又因為摩擦,每一個都破開來,慘不忍睹,幾乎痛的快要麻木。
有水開始滴到臉上,溫顏摸了摸,滴落的越發頻繁,逐漸開始濕潤掌心。
田里有個小稻草堆,不高,剛好能容納一個人,溫顏躲了進去,坐在了地上。
外面的雨沒多久就傾盆而至,頓時形成了一層看不清景物的雨霧。
稻草堆只有一半,應該是主人隨意綁在這里的,此時風一吹過來,凍的溫顏一哆嗦,只能咬緊牙關。
不知持續了多久,眼前,突然有道閃電劈了下來,劃過白光后,直直擊在前面的大樹上。
雖然離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但那轟鳴仿佛就在頭頂,連同著心一起也震了震。
溫顏蜷縮在一起,抱住了膝蓋。
原本干燥的稻草被淋得個透徹,雨滴開始順著稻草滴落,打濕了溫顏的一頭青絲,肉眼可見的粘成條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半點燈光都沒有,幾只田鼠躲進洞里,再也沒有出來。
頭頂的轟鳴聲還在繼續,或大或小,似乎和這雨一樣綿綿無期。
意識恍惚間,眼睛連睜開都是費勁。
腦海里,除了刺痛外,大片零星的碎片在翻飛,空蕩蕩的記憶里,光怪陸離中,逐漸出現了人影的模樣。
眼前的場景驟然一變,稻草堆變成了一個大的石塊,她置身其中,旁邊似乎還有人,但卻始終看不清她的臉。
“溫顏,都怪我,早知道就不來這個鬼地方了,鬼知道這里怎么建的這么偏僻。”
威亞,死去的男演員,那一根染上了血的尖竹。
是誰,在她耳邊一直說著話,偶爾,似乎還有尖銳的叫聲,聲音似乎非常驚恐,絕望。
和那說話的聲音是同一個人。
大概是因為黑夜里,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溫顏揪著面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臟上感覺被堵上了一塊巨石,壓的她連吸氣都在疼。
拗不過那鋪天蓋地的疼痛,溫顏倒了下去,摔在泥土上,任憑那些污穢粘上了她的側臉。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在無數條閃電劃過之后,終于,墨黑的皮鞋出現在她面前,就著閃電的熾白,那人的身影,與記憶里的身影來回交錯,最后重疊在一起。
在不斷切換的記憶中,他都是在向自己走來。
“祁……修然。”
沒有等到回應,溫顏又喊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明顯比剛才的第一聲還要著急迫切,似乎是想確定什么。
“祁修然。”
身體似乎被抱緊了一個胸膛前,除去雨水的聲音,除去她緩慢的心跳聲,響起了另一道沉穩有力的心跳,她靠在胸前,能清清楚楚感覺到,一下一下都鏗鏘有力。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