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然終于應答了一聲,和聲線比起來,他的表情似乎更加生動,只不過這些溫顏沒有看見。
雨還剩下,兩個人的擁抱若無旁人。
祁修然帶她離開的時候,溫顏已經昏厥過去。
淋了一場雨,萬幸的是找到的比較及時,她沒有因此發燒,手術得以順利進行。
祁修然守在外面,他的身上被溫顏染上了污穢,但他卻絲毫不介意似的,目光一直看向里頭。
隨行跟過來的小劉看著自家老大,除了默默陪他等候在一旁,什么也沒說。
這場手術進行了足足五個小時,天接近破曉的時候,走廊外,手術室的燈才算暗了下來。
自動門分別左右緩緩移開,幾個護士率先走了出來,手里拿著東西。
走在后頭的教授摘下了白色口罩,用意大利語和外面等候的祁修然說道:“手術非常成功,”
溫顏甚至不用在重癥病房觀察,直接推入普通病房。
小姑娘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她的臉色和這潔白的床單幾乎有的一拼,她的羽睫斂著,像蝴蝶的一對翅膀。
當時送的比較急,找到之后就立馬將她送到醫院來,只簡單的用溫水擦拭一番,沒有好好的幫她沖洗頭發。
現在干了才發現,她的發絲還帶著泥土,這樣的邋遢模樣,她估計醒過來要抱怨了。
想到她嬌嗔的模樣,祁修然淡淡的勾了勾唇。
小劉送來了干凈的衣服,他去換上,又打了熱水幫溫顏再次擦拭了頭發,他的動作格外認真。
溫顏手背上的吊針在滴著,除了護士要換針水,其余時間,祁修然都沒有讓任何人進來,哪怕郭子逸想要過來探望,都被他回絕了。
失而復得的感覺,他自私的想要多溫存一點。
沒有人知道,當時他找到溫顏的時候,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究竟有多疼,仿佛自己的心臟是被人狠狠捏著,不留情的碾壓。
她就這么如同一個破碎了的陶瓷娃娃躺在那里,目光無神,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害怕。
差一點他就失去她了。
一向嬌生慣養的她,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溫顏腦里的淤血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現在主要就是等她醒過來,看記憶有沒有恢復。
祁修然想到,她之前喊的那兩聲名字,作為第二次失憶的溫顏,是絕對不可能記得住的,不然她也不會因為害怕,瘋狂的逃離他的身邊。
說不定,她那時候的記憶就已經開始松動。
溫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各種,也夢到了爸爸媽媽,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卻什么也忘記了。
眼前感覺有一陣白光持續打在眼皮上,特別刺眼,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好幾下都沒能適應這環境,又閉著眼睛休息了幾次,才真正睜開。
她看著手背上的針一陣恍惚,半響也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床側,有個人正趴在她的床沿,側著頭小寐。
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眼睛下方明顯能看到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