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香醇綿延的酒此時入了喉,只讓人覺得又苦又澀。
沈月華的腦袋暈乎乎的,她跌坐在椅子上,還要給自己倒酒,這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自院門口響起。
“出息了,還會喝酒了。”
有那么一瞬,沈月華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酒勁兒上來了,不但腦子暈乎乎的,眼神兒也有些迷離。
她抬手撐起下巴,努力睜了睜眼睛看向院門口那道款步而來的黑色身影。
“蘇大夫?你怎么來了?”
蘇時秋尚未走近,聞到滿園濃郁的酒氣,就已經微微蹙眉了。
花云在一旁著急道:“蘇大夫,我家小姐喝醉了,您看看有沒有什么醒酒的法子。”
蘇時秋沒吭聲,才走近了沈月華幾步,還沒到跟前,卻見沈月華抬手一把拽住了他袖子,醉眼迷離道:“蘇大夫,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她剛剛流了淚,已經醉得沒什么理智可言了,抬手就抹了眼淚鼻涕在手,剛剛拽住蘇時秋的時候,那一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了蘇時秋的袖子上。
蘇時秋在沈月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抬手打開自己的針囊。
見狀,即使醉了酒,看到那一堆銀針,沈月華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她松了蘇時秋的袖子,懵懵懂懂的看著蘇時秋道:“我想問你,你平時用的什么方子保養的,為什么肌膚這么好呢?”
說話間,沈月華抬手就要來摸蘇時秋的臉頰。
蘇時秋:“……”
一旁的花云見了,都替沈月華捏了一把汗,連忙打斷了沈月華的動作,扶著她的身子道:“小姐,別鬧了,您喝醉了。”
聞言,沈月華搖了搖頭,氣鼓鼓道:“沒有,我才沒喝醉,我千杯不醉!”
言罷,不等花云開口,沈月華又轉頭看向蘇時秋道:“蘇大夫,你真的會用易容術嗎?”
“你能不能給我也易個容,等我換個皮囊,換個身份,就帶著老爹去鄉下種田去,管他這個勞什子皇帝做什么!我要去種田!種番薯,烤著可甜了!”
一旁才拿起銀針的蘇時秋動作微微一頓,但面上依然清冷從容,他要開口,但似是覺得沒必要跟一個酒瘋子一般計較,所以只抬眸目光淡淡的看著沈月華。
沈月華撂下剛剛的話之后,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她驀地雙手撐起八仙桌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狗皇帝!狗太子!狗屁的三皇子!他們天家個個欺負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花云:“……”
蘇時秋:“……”
平時壓抑在沈月華心頭的那些憤慨因著她的醉酒,一下子在腦子里無限放大,這時候的她哪里還有什么理智可言。
言罷,她還不解恨,垂眸看著地上好似突然出現的那幾張討人厭的嘴臉,她忙跺腳去踩。
一邊跌跌撞撞的踩,一邊咬牙切齒道:“去他娘的狗皇帝!小爺我踩死你!”
花云:“……”
已經沒臉再看自家小姐的花云,下意識轉頭看向一旁仿似云淡風輕沒事兒人一般的蘇大夫,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蘇大夫,我家小姐大概是受了世子的影響。”
連這些臟話粗話都說出來了。
而這些,可不是陳昭恒的口頭禪嗎。
蘇時秋淡淡的應了一聲。
就在花云內心里無比感慨到底還是蘇大夫沉穩鎮定,是見過大世面的,對這樣的小姐都能當做沒事人一樣。
下一瞬,就聽蘇時秋語氣淡淡道:“她醉得這般厲害,銀針已經沒用了,你還是直接上手敲暈了拖回去吧。”
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