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沈月華微微挑眉,看向蘇時秋完美得近乎無懈可擊的神情,探究道:“或者說,蘇大夫有什么軟肋在他手上?不然何至于跑來這么遠殺趙瑾風就為了嫁禍給安國公府,對你來說沒有多少利益的事情,除非你是閑得慌?”
沈月華可不覺得是因為趙瑾風在京都才好動手。
以蘇時秋之能,若是要殺趙瑾風,在北齊使團從北齊出發到東楚京都這一路上,有太多動手的機會了。
這時候,蘇時秋放下了茶盞,他垂下了眸子,看向懷里蜷縮著的狗剩,沉默半晌之后,才神色里難得的帶了幾分認真道:“因為他手上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就這?”
沈月華明顯有些意外,不過仔細回想,又覺得好像也不是沒可能,她皺眉道:“所以,蘇大夫去落霞山匪寇窩子,其實原本也是為了那些消息?”
蘇時秋垂眸,沒有否認。
那就是了。
可是,到底是怎樣的消息,能值得蘇時秋這般執著,沈月華好奇的很,但見蘇時秋這般樣子,怕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她嘆了口氣,才要開口,就聽院外響起了花云的聲音:“小姐,太夫人醒了。”
“祖母醒了!”
沈月華驀地松了一口氣,本來,她還有許多話想同蘇時秋說,但轉念想想,這也都是北齊的事情,蘇時秋的私事。
關于趙瑾風的,關于趙思萱的。
她直接問的話,蘇時秋未必會答,而且有些冒昧。
借著這個機會,沈月華站起身來,“我先去看祖母。”
言罷,沈月華轉身飛快的逃離了聽雨軒。
雖然她早已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一下子接收了這么多的消息,她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消化一番。
不過,即使心情再亂,在趕過去養心堂見祖母的時候,沈月華已經跟沒事人一般了。
“華姐兒。”
太夫人面上有些蒼白,這才短短半天的功夫,她眉宇間的皺紋又加深了不少。
沈月華看了心疼不已。
她一把拉起太夫人的手,下一瞬語氣里就多了幾分哽咽:“祖母,您好點兒了沒有?”
“傻孩子,祖母沒事,這身子骨堅朗著呢。”
太夫人勉力一笑,開玩笑道:“祖母還要看著你和清然都成了家,抱了孩子這心愿了了才肯落這口氣兒的,你放心吧。”
雖然是玩笑話,但是提起堂兄沈清然來,沈月華心頭又是一緊。
之前,乍一收到沈清然的那封密函,她就已經憂心忡忡了,那時候尚且不知道頭緒。
但是,今天京都一下子發生了這么多事情,關聯起來,關于堂兄的事情,沈月華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只是,尚且不確定,她還不能跟祖母透露分毫。
所以,面上她只含笑道:“是啊,祖母身子骨硬朗著呢。”
太夫人拍了拍沈月華的手,看著沈月華這般模樣,又忍不住嘆息道:“祖母剛剛一醒來,就聽說皇上駕崩了,太子即將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殿下對我們將軍府是否還有怨氣在,若是有的話,將來咱們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聞言,沈月華心緒萬千,但到了嘴邊,卻也只能勸祖母道:“不會的,太子殿下之前是秉公辦事,比起皇上來,對將軍府更為倚重,祖母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