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不想看到蕭玉宸。
沈月華想走,不過到底還是聽了花云的提醒,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自花云給沈月華打起簾子的一瞬,蕭玉宸就已經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了。
今日的沈月華,穿著一襲素白百褶如意月裙,因是在皇帝孝期,她頭上也只別了兩根同樣素色的簪子,整個人猶如出水芙蓉一般,素雅清淡,但越是這樣的妝面,越發襯著她本就明艷的五官越發多了幾分難掩的麗色。
而蕭玉宸也穿著一襲素白錦袍,只長身玉立站在那里,這天地間的景物似是都輪為了陪襯,難掩他半分風華。
沈月華卻沒看蕭玉宸的眼睛,她垂眸在距蕭玉宸還有三尺遠的距離就站定了身子,恭敬從容行禮。
見狀,蕭玉宸身子微微一僵。
那般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模樣,讓蕭玉宸原本鼓足了勇氣要脫口而出的話,就這樣生生的卡在了喉頭。
“免禮。”
蕭玉宸強裝鎮定,負手而立,垂眸目光深沉的看向沈月華。
然而,沈月華直起了身子,卻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便走。
見狀,蕭玉宸下意識追出去了一步,急急道:“卿卿……”
話音才落,沈月華卻頓住了步子,回頭看向蕭玉宸語氣淡淡卻堅定道:“還請殿下自重,臣女雖人微言輕,但乳名也不是外男能隨意喚的,若是讓人聽去了,辱了臣女清白便也罷了,只怕還會讓人覺得殿下這般行徑孟浪了。”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不卑不亢,卻聽得對面蕭玉宸徹底愣在了原地。
他原是想過沈月華會這般決絕的拒絕他的。
他也已經做好了被她拒絕的心理準備。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真親耳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的心會那么痛。
不知何時,長風亭周圍起了風。
分明正值盛夏,這風該是帶著涼意和熨帖的,然而,這一瞬,如墜冰窖的蕭玉宸才感覺那風似是刮骨鋼刀,從他胸口,穿堂而過。
沈月華似是根本就沒有看他的神情,只垂眸道:“殿下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臣女先行告退了。”
言罷,她就要轉身離開。
蕭玉宸呼吸一窒,聲音喑啞道:“你就沒有什么話想問我的嗎?”
聞言,沈月華垂下了眸子,壓下心頭的微微嘆息,就要開口說沒有,卻突然間想起一事來,她這才抬眸看向蕭玉宸,語氣淡淡道:“臣女堂兄的事情,殿下可知情?”
沈清然突然讓人傳回來“陳譽歸京”的潦草字跡紙條,便沒了音訊,沈月華之前還想不到是為什么,那這兩日京都發生這么多事情,她哪里還會猜不到的。
只是,她現在想知道沈清然現在到底在哪里,有沒有性命之憂。
見沈月華終于肯自己說話了,蕭玉宸心口壓著的石頭這才微微一松,他抬眸看向沈月華,語氣誠懇道:“他在黎山書院。”
“之前撞到了一些機密,當時不得已才暫時封鎖了關于他的消息,現在應是無礙了。”
所謂的封鎖,不過就是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