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譽走后,沈月華讓丫鬟給祖母帶了個口信之后,便帶著花云回了將軍府。
在她的梳妝臺底下暗格里,放著一個小匣子。
小匣子上了鎖,鑰匙藏在另外一個暗格里。
之所以放得這般隱蔽,是因為這里面的東西曾經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那是一支鳳釵,還是在她小時候先皇后送給她的。
尋常人戴不了那樣的規制,只有太子妃以上的品級才行。
當時先皇后送了她這支鳳釵,原本意義就在于此。
沈月華一直都視若珍寶,平常連看都舍不得拿出來多看一眼,生怕折壞了,她原來一直想等著有朝一日能戴上它。
但是世事難料。
之前跟蕭玉宸退婚的時候,她也有考慮過要不要將這支鳳釵還給蕭玉宸,畢竟兩不相欠了。
但后來想著,以蕭玉宸當時對她的態度和那般性子,哪怕是見到了這鳳釵,也最多跟她說一句:“扔了便罷。”
而且,她特意找他去還,倒顯得刻意了。
如今正好碰到陳譽,先皇后的娘家人,托他來處理這支鳳釵再合適不過。
還給蕭玉宸也罷,留給先皇后娘家人做個念想也罷,或者讓陳譽替她放去先皇后的陵前,都可以。
總之,不能留在她這里了。
這對沈月華來說,就像是燙手的山芋。
她分別取出了鑰匙和小匣子,打開之后確定無誤,便拿著這兩樣東西出了門,直奔竹間茶樓。
茶樓里不同于沈月華上一次來的時候那般喧囂和熱鬧,因著喪期,說書被禁了,聽彈唱曲兒的也沒有了,來這里的只有三五個文人墨客,冷清的不像話。
樓上被陳譽包了場,沈月華過去的時候,陳譽已經在那里了。
“陳公子。”
其實,以前沈月華跟陳譽也沒有這么見外,蕭玉宸喚他表哥,她則喚他阿譽哥哥。
那時候,她一口太子哥哥,一口阿譽哥哥,偏不叫比她還大兩歲的陳昭恒為哥哥,為此兩人還打了兩回。
現在想想,那時候是真的天真爛漫。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
“清寧郡主。”
陳譽抬手,親自為沈月華倒了一杯熱茶,然后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當茶盞送到嘴邊,陳譽才道:“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為什么嗎?”
聞言,沈月華挑眉,開玩笑道:“反正總該不會是來敘舊的吧?”
這話惹得陳譽微微一笑,他喝了口茶,才點頭道:“是,我是有事想跟你說。”
言罷,陳譽抬眸,對上沈月華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嘆了口氣才道:“太子這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如果是以前的話,沈月華不否認。
她追在蕭玉宸身后那么久,哪怕他再喜怒不形于色,有時候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是高興了還是生氣了。
但是,后來,她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從親密無間走到了形同陌路,再到現在,唯恐避之而不及。
“不,我已經不了解他了。”
也不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