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白染多言,小四蛋兒的聲音便已飄遠,而白染也出現在山腳之下。
這幾年各國戰亂不休,除實力強盛的雪國之外,其他國家可謂是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盡傾江海里,贈飲天下人。哈哈……”
盡顯落魄的女子坐在河邊的樹上,一手枕在腦后,一手提著酒葫蘆猛灌一大口,然后便將剩下的酒水盡數倒入河水之中。
隨手拋去手中的酒葫蘆,女子自樹上一躍而下。
滿身狼狽卻遮不住她眼中的絕代風華,眨眼間,那眼底的笑意盡數斂去,蓋上一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
最疼愛她的祖父過世,因不敢面對,離家三年。
今日三年守孝期滿,她也是時候該重新生活了。
一聲大笑告別了過往,只愿這三年落魄與流離,能換祖父往生。
隨手彈了彈身上的塵土,聞著這滿身餿味兒,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
正欲尋個客棧好好泡個熱水澡,便感受到周圍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伴隨著那一道道嫌棄的目光的,還有女子毫不遮掩的嘲諷:“那你就嫁給她吧!”
“好。”
男子云淡風輕地一聲好,換來周圍一陣陣惋惜的吸氣聲。
循著那聲音望去,只見一白衣公子側立在那里,身材頎長,側臉絕美無比,滿身淡然,又有著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便是一向見慣了美人的女子,也不禁多瞧了幾眼。
白衣男子對面的女子氣得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咬牙切齒道:“你寧可嫁給一個乞丐,也不愿隨我回林府嗎?”
男子毫無留戀地轉過身來,直直走向那滿身狼狽卻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的女人,抬手抓住了那實在是有些邋遢的衣袖。
面無表情道:“云景墨自小便說過,寧做窮人夫,不做貴人侍。林小姐的好意,景墨心領了。”
“你……你當真要嫁給一個臭要飯的?”
林子英一雙冒火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云景墨抓著那乞丐衣裳的手,氣急敗壞地喊道。
“不是林小姐將我許給了她嗎?”
云景墨淡淡地說道,嘴角勾起,掛上了幾分自嘲。
他云家是敗落了,可他云景墨也絕不會做別人的侍。
世人都等著看他云家的笑話,那便叫他們笑個夠好了。
只要不再與面前這個虛偽到令人作嘔的女人有所關系,便是嫁給一個乞兒,又有何妨?
“你……你連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嫁給她?”
林子英氣惱地指著云景墨問道,她剛剛不過一時氣話,哪里就真的舍得將他送給一個臭要飯的了?
她都還沒有碰過他,怎么能便宜了一個臭乞丐?
就算是不要他,也得等她林子英玩夠了再說不是?
“你叫什么?”
云景墨看著身旁的陌生女子淡淡問道,在望進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時,他竟一時有些恍惚。
這樣清明又睿智的一雙眸子……當真出是一個乞兒嗎?
“白染。”
白染訥訥開口,她承認,她剛剛是被美人迷了心智,還未來得及思索,名字便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