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親,這些年來,您快樂嗎?”
云景墨不懂,男子為何甘愿受這些委屈,只是因為一代代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林氏一怔,看了一眼云景墨,又將目光落在云景書身上,莞爾一笑。
“自然,有你們兄弟二人,你母親如今也已平安無事,父親很幸福,也很快樂。”
那些個側室和庶子女們都被發賣了出去,林氏尚且自身難保,也實在是沒有能力救下他們。
但如今一家人能夠在一起,還能過上這樣平淡又安穩的日子,他已然知足。
云景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是一個溫柔好性子的男子,知書達理,才貌雙絕。母親卻并不算重情,一心只想著她的朝政之事。
他時常會替父親感到不公,尤其是以前再云府時,除了初一和十五外,母親幾乎不會留宿在父親的院子里。
府中夫侍眾多,有旁人送的,也有母親自己找來的,可父親卻從未說過半句,且他還總叫母親莫要過于偏袒一人。
雨露均沾的結局就是每月里父親除了正室應得的兩個晚上,便再也等不來那個女人。
云景墨自認他做不到如父親一般大度,若當真喜歡一個女子,又怎會舍得將她推到別人的懷中?
想到白染,云景墨又是一陣心痛。
若是見不到,便是她真的娶了眾多君侍,他應該也不會有那么痛吧!
云景墨不敢想象那一天,因為她才剛剛離開,他就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原來行尸走肉形容的便是丟了心的人啊!
“父親,這里我守著,您去歇著吧!”
云景墨心疼父親,想他身子本就不好,景書這一病他又擔憂不已,若是再熬上一夜,怕也會將自己折騰病了。
林氏暗暗嘆了口氣,抬手觸了觸云景書的額頭,然后才放下心來。
“熱已經退下去了,應該是沒事了,你便也在這里湊合著擠一擠吧!”
“嗯。”
云景墨應下后,林氏才在云景書旁邊躺了下來。
年紀大了,折騰這么久還真是有些乏的慌。
云景墨卻是并未上床,只坐在床邊的腳榻上,眼睛盯著云景書微微發紅的小臉兒,心思卻早已跑向了別處。
如今雖是一家團聚,兩個兒子卻叫林氏擔憂不已。
云景書這一病,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便是他最愛的吃食擺在他面前,他都不愿動一下。
云景墨更是吃不下也睡不著,每每一家人用飯,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上兩口。
一直到第三日,云景墨又踱步至白染之前住過的院子,竟覺得這般陌生。
想以往大都是她去找他,他甚少到她的院中來,竟不知她是喜歡花草之人。
院子雖然不大,卻十分雅致。
院中有一張小石桌,桌子旁邊有四個小石凳兒,白染最是喜歡在這石桌上陪著云景書下棋,教了他許多奇怪的招數,云景書總是高興不已。
云景墨緩步來到桌邊,修長的手指撫過桌面,許是每日里都有下人過來打掃,上面纖塵不染,就好似院子的主人還在似的。
云景墨正發呆之際,房門忽然一響。
眼中劃過一抹驚喜,云景墨慌忙轉過身去。
但驚喜在看清朝自己走來的人時,又變成了失落。
“見過公子。”
來人正是在屋內打掃的小侍,見云景墨站在院中,才過來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