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執垂下眼瞼沒再說話。
男人如蒙大赦,扶著受傷的人,小心翼翼的從后門走了出去。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他才抬眸掃了眼顧年。
女孩瓷白的手指上不知何時染上了血跡,紅的刺目。她抿了抿唇,微垂著眸光,睫翼顫動的很厲害,像極了做錯事情,不敢跟家長對視的小孩子。
寂靜的可怕。
最終還是顧年打破了沉默,她望著地上的一小灘血跡,低聲道:“對不起……”
話音未落,她便落進了青年溫暖的懷抱。蘇執抱的很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
顧年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回抱她,可眸光掃到手指上沾染的血跡,失落的將手指垂了下去。
“年年……”
他將下巴放在她的脖頸處,聲音已然沙啞。
“我在。”
她察覺到蘇執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可不清楚原因,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認真想了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舉動嚇到他了,畢竟這個世界的大祭司應該沒有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
想到這里,顧年眼中劃過一抹懊惱,不應該這么魯莽的。
實在是那個男人說的話太過分,她最忌諱的便是別人將大祭司的死掛在嘴邊。
“……是不是嚇到你了?”
聽到女孩關懷的話語,蘇執笑了笑。
蘇執貪戀的貼著女孩的脖頸,嗓音沙啞,解釋道,“沒有嚇到。”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種感覺,沉默了幾秒才斟酌著開口:“我只是,有些開心。”
“有些”這個詞其實用的不恰當,沒有人知道,蘇執在聽系統說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內心有多么欣喜。
他其實對自己很不自信。
無往不利的讀心術對顧年失了作用,他只能憑借女孩的表情去猜測她的想法。即使顧年會對著他說“我喜歡你”,蘇執卻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不夠好。
小朋友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有一張跟“大祭司”一模一樣的臉。
所以蘇執常常會想,要是沒有這種巧合,小朋友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他了?
直到系統將走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蘇執第一次有了心安的感覺。
身體不好的是他。
被人辱罵過的人是他。
九歲那年生了場大病,被醫生斷言活不過那個冬天的人也是他。
而不是那個所謂的“大祭司”。
“……開心?”
顧年覺得蘇執可能確實被她刺激到了,而且刺激的不輕。
居然連開心這種詞都出來了?
難道看她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很好玩嗎?
她失笑,還沒來得及打趣他,耳邊便傳來了青年聲音。
他說,“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