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華燈初上。雨后的路面濕漉漉一片,坑坑洼洼處蓄滿積水,倒映著街面高樓大廈五光十色的廣告彩燈。
呂愛琴就這樣在一片交相輝映的霓虹燈中闖入了陸禹誠的眼簾。
她雙手舉著茶壺,正站在臺階上倒壺里的茶渣。
她穿著綢緞面料的長裙,一頭漆黑的長發松松垮垮的挽在腦后,還有幾縷發絲垂在臉頰上迎著風調皮的繞來繞去,她低著頭認真的侍弄著茶壺,在萬千璀璨的燈光中她卻那樣奪目耀眼。
陸禹誠抬著頭癡癡望著她入了神,連抬高的一只腳也忘了踏入臺階,堪堪栽了個跟頭。
“啊!”一個尷尬低吼。
“啊!”一個驚嚇尖叫。
一個站在臺階之上驚得花容失色,一個從臺階爬起滿臉惱意,四目相對,一眼萬年。
陸禹誠感覺自己的心臟咚,咚,咚的撞擊著胸腔,跳得很快,也很慌亂。
仿佛時空交錯,他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青澀的毛頭小伙,對著喜歡的大姑娘時手足無措的模樣。
“喲,老陸……”何寶珊不知何時站到了呂愛琴的身后,背倚門框,交疊著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陸禹誠。她尖著嗓子怪聲怪調的開口,拉長著尾音。
聞聲,呂愛琴面露窘色,稍稍埋底了頭,拿著茶壺繞過何寶珊,閃身進了屋子。
何寶珊也不看她,只一雙眼珠子死死的釘住陸禹誠,似乎想從他寡淡的臉上盯出龜裂的痕跡來。
陸禹誠無視她的嘲弄,邊緩步上了臺階邊抬眼朝她點頭,并無言語。
何寶珊也沒有多做糾纏,隨后也進了棋牌室。
這天晚上,陸禹誠手氣極差,不是被截胡就是被搶杠,反正就是一背到底,但他卻暗把造成這種霉運歸究在了顧簡漫的頭上
到了凌晨兩點,大伙才停了下來說去吃宵夜。原本是贏得多的請客,但陸禹誠卻自告奮勇地搶著說:“不夜天,我請客!”
何寶珊卻皺起眉來犯嘀咕:“今晚老陸你輸最慘,怎么反到搶著請起客來了?”她的眼神曖昧的在陸禹誠和呂愛琴之間掃了掃。“難道是別有用心……嗯哼……”話也說得曖昧。
“好啦,好啦,別啰嗦啦,怎么著,有人請客你還不樂意啦?走吧,走吧,別磨磨唧唧的。”楊少偉適時的替陸禹誠和呂愛琴解了圍,率先去開了自己的車過來。
陸禹誠請客,最高興的就是鐘阿嬌了,她可是今晚的大贏家,贏了大半萬呢。
一行人在不夜天酒足飯飽之后又浩浩蕩蕩的去了洗腳城舒服了筋骨才各自散了。
早上六點,鬧鐘一響,顧簡漫就趕忙起身,她用最短的時間收拾好個人衛生,又趕緊抓了把米下鍋煮粥。她從冰箱拿出瘦肉剁成肉沫和著雞蛋攪拌均勻,準備蒸時發現電磁爐沒打。她又趕緊去了客廳和房間試了下開關,還檢查了電線總閘,確定都沒問題,才皺著眉頭思考原因:難道停電了?還是沒交電費?
顧簡漫覺得后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她有提前給扣費的銀行卡存錢的習慣。
當務之急是要先準備早餐給兒子,然后送他去學校。
這突如其來的停電,讓顧簡漫有些措手不及,但幸好點的外賣送得很準時,所以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準時出了門。
路過小區保安室的時候,顧簡漫隨口問了句保安:“師傅,剛來電嗎?”
保安莫名其妙的探出頭:“什么剛來電,一直都有電啊。”
保安的話讓顧簡漫停了下來,不死心的問:“我那屋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電呢?咋回事?”
“你哪個樓?我查查?”
“B區202。”
“哦,電費沒繳,你瞧這張催費紅單都掛這好些天了,打你們內線都沒人接。”
顧簡漫有一瞬間的呆滯,電費沒繳是怎么回事?
“哦,最近店里比較忙都沒去留意,謝謝你啊,師傅,我一會去補上。”
送完兒子,顧簡漫心里記掛著電費的事,趕著去了趟電力大廈,一查才知道:銀行卡余額不足,扣繳失敗。
她心里很納悶,明明提前存了錢在卡里的怎么會余額不足?
她又火急又燎的奔去銀行打印流水,這一看,她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