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戲臺后面兒,是給藝人們落腳的茅屋。
累了一天的說書人將醒木、汗巾封箱,解下已經被浸透不知幾次的大褂,長吁了一口氣便坐倒床上。
正要躺下,便聽到屋外墻瓦的響動。
換做尋常人聽到這樣的東西,至少也得色厲內荏的喝問聲“來者是誰”。
而說書人不驚也不慌,臉上甚至還有幾分笑意。
重新將大褂穿好,施施然走向滿口,剛開門戶,迎著面門便是拳鋒破空的烈烈響動。
倉促間,說書人下意識舉起單臂格擋,縮身送臂的同時,眼神卻已冷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戶人家的試探,但說什么也不能墮了圣君的名頭。
已經想好架住這拳后十數種反擊策略的說書人右臂擰掌成爪,欲要探手撕了來者面門,那烈烈拳風便撞向自己臂骨。
“嘭”一聲巨響,似被攻城錘砸在身上,說書人橫飛出去。
好在其自小練功下盤穩固,竟以雙腿生生固住身形,只是犁出兩條地縫。
這是何等怪力!
大驚失色下的說書人哪還有膽反擊,只想要借著月色看清來人,開口叫停。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就被白色粉末糊了眼睛。
“額啊!!!!”
粉末入眼,便是一陣火燒般劇痛,說書人哀嚎出聲,他是如何也想不到,擁有這般巨力的家伙,手段竟會這般卑劣。
慌亂間頸后遭受重擊,登時失去意識。
……
等到意識回歸身體的時候,王謙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一顆樹上,眼睛還蒙著厚厚的黑布。
“沒瞎...太好了!”
雖然眼中依舊刺痛難耐,但勉強能夠感受的他還是不由得內心清醒。
然后就是暴怒。
“卑鄙無恥的小人,可敢放開我,公平一戰!”
對于王謙來講,他最不服氣的就是,低估了來人的強大,以至于一身所學還沒開始施展,便已經成了階下之囚。
若是死了還則罷了,可這事若傳回東萊,他還有何面目見圣君!
可是,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王謙的不屈戰意,在高大男子聽來只是無謂的恬燥。
所以他一拳搗向了對方的腹部。
“喔哦~~~”
翻江倒海的臟腑讓王謙的理智瞬間回歸,如今形勢比人強,嘴硬可不是好策略。
“說吧,你來黃溪村,究竟有什么目的?”
“......”
“不肯開口,看來剛剛打得還是不夠重啊!”
“等..等下!”
王謙一聽對方又要動粗,連忙制止道:“先別動手,我說,我說!”
剛剛的沉默,并非負隅頑抗,而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問題。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自然是替神君前來游說黃溪村的土豪士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