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其他人,張君正把江驊拉起,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外面,屋內只剩下陌生人,兩姑娘相視一眼,隨后牽手出了茶館在官道出踩著雪。
夜晚的風雪更甚,張君正緊了緊披風把自己裹緊,兩人在茶館后面的林子閑逛著,見離茶館遠些了,張君正才說道:“我不會讓他們上山的,他們的身份不簡單,對于這個舅舅我也不熟悉,我不會義氣用事,這里出江陵要比到周國遠些,我想辦法把他送到周國。”
江驊點頭:“只有這個辦法最好,既然不敢把他們帶上山,這些日子江陵各處晃蕩的官兵又這么多,那只能想辦法把他們送往千江郡。”
兩人走到了一處空地,沒了樹木的遮擋,雪飄飄然落下,張君正仰頭,感受著雪在臉上融化,他問了江驊一句話,江驊抱手望著他,沒有回答。張君正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此時他在想什么,他沒有回答他,可他在乎江驊,因為他是把張君正從泥潭里拔出來的神,是他唯一的朋友。
有些人從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的,有些人是腌在醬菜壇子里的——寒磣,江驊是后者,什么糧都可以搭著吃,什么人都混得來,每個人身上都有刺都有弱點,可江驊沒有。不知是什么樣的經歷,讓江驊把身上的刺一根根生生帶血拔了出來,這讓張君正很心疼他。
他不放心五羨和阿麓在茶館和當決的人待在一起,見江驊久不回答,張君正嘆了一口氣,不再提及之前的事,喊了他一聲:“我們回去吧!給當……,我舅說說這個想法。”說完,張君正笑著沿著原地往回走著,忽然江驊的聲音響起。
低頭望著張君正一步一步踏出的腳印,江驊仰頭閉上了眼,心中有一股郁氣在竄動,算了,算了,怎么偏生碰見的是張君正,想到這里,他望著張君正的背影,終于開了口:“我不會。”
話落,張君正愣住,踏出的腳步停在了空中,他收回腳,側身望著江驊,眼里流動著喜悅:“真的?”
江驊點頭,背著手走到張君正身邊,他拍了拍張君正頭上落下的雪,肯定道:“但是我隨時會走。”
聽見這話,先前的喜悅隨即黯淡,他有些失落:“為什么不能留下來,你孤身一人能去哪里,雖然我現在還很弱,但日后我必定能給你安慰,你不用一個人到處流浪,不管去哪里漂泊,我這里永遠有你一份位置。”
話落,江驊微微側頭,不讓眼里的淚光涌動被張君正看見,他打趣道:“我們關系再好又怎么樣,以后還不是要各自成家,難不成以后你和你媳婦睡上頭,我睡你們腳邊,丟人不?”
見他不正經,張君正啪的一聲拍著他的肩:“我和你說說正經事,你怎么嬉皮笑臉的。”
以往張君正敢動手打江驊的話,那肯定少不了被江驊一頓揍,可現在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沒有計較這些事。他側頭向張君正神秘眨了眨眼,輕聲說道:“其實我在等一個人,等到她了我就會走。”
第一次聽見江驊說氣離開的原因,張君正問道:“等誰啊!阿麓也在等人,你不會也在等家人吧?”說完,張君正覺著不可能,他從沒聽過江驊說起一些私事,他也感覺得到江驊沒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