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陸景曜真真實實的聽清楚了她所說的話。
他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起來，盡管此時，從外表看，他仿佛一如既往的冷靜。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他，有多么的不知所措。
是的，不知所措，陸景曜不曾想過，這個詞竟然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
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羞恥，他如此坦蕩的接受著自己的內心。
他就是如此的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去接她的話。
他只能以僵硬的身體，直勾勾的，緊緊的盯著她。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開來，卻并不那么壓抑，而是隱隱流淌著些許曖昧。
蘇煙棠見陸景曜一直不說話，試探性的開口說道：“要是你不愿意，那就……”
話未說完，便被陸景曜打斷了。
“我愿意。”
他迫不及待，又斬釘截鐵。
蘇煙棠悄然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更燦爛了些。
“那我們抽空就去領結婚證吧。”
“明天一早。”陸景曜迅速的接過了她的話。
蘇煙棠：……
“這么匆忙？”她問道，“不跟奶奶說一聲嗎？”
“不用。”陸景曜堅定的說道，“奶奶早就期待有這么一天了。”
蘇煙棠點了點頭。
輕抿了一下唇，她又說道：“婚禮的話……”
“聽你的。”陸景曜迅速接道，迫不及待到幾乎沒有給她說完整話的機會。
蘇煙棠還是第一次見到陸景曜這般急切的模樣，他一直都是云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帝王，而如今，竟在她提及結婚這件事之時，這般急切，甚至隱隱帶著一絲卑微來。
蘇煙棠深吸一口氣，還是說道：“暫時不考慮婚禮的事情，好嗎？”
在她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婚禮一事，還是推遲得好，誰知道婚禮之上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呢？
“好。”陸景曜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了下來。
這一點倒是出乎了蘇煙棠的意料。
她以為他會很在乎婚禮的，可現在，他竟然這么容易就松口了？
“你……”她頓了一下，“不在乎這個嗎？”
“不是不在乎。”陸景曜半蹲下來，仰頭看向她。
這天然的位置高低差，讓他們之間的地位仿佛都變換了一下。
“我很在乎。”他表情認真，眼中藏著幾分溫柔與堅毅，“但能和棠棠領結婚證已經讓我很開心了，我實在是，不敢去奢望太多。”
想要得到的東西太多，到最后也許什么都得不到，他可以不那么貪心，這樣，他就很容易滿足，這樣，就不會因為那強烈到無處安放的占有欲而傷害到他的棠棠了。
這些話落在蘇煙棠耳里，讓她恍然一怔。
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他對她的執念，有多深。
她伸出手來，小手搭在了他的大手上，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心聲。
“我只是想在真相查清之后，再去考慮其他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今晚月色正好，她溺在了他那溫柔的眼神中，那份沖動也不會突然涌了上來。
蘇煙棠睫毛微顫，輕輕開口道：“我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