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想到了宋伯淵那三個同父異母的兄長。
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那個堂伯臉色難看,脖子梗著,還在死撐,雖然不服軟,但也沒有先前那么硬氣了。
倒是有其他人有些慫了,比如一個算起來應該是堂姑的中年女人,面上帶著些干巴巴的笑,“伯淵吶,你別這樣,我們沒有什么惡意,也是想為了你好。”
“真謝謝你啊,那我也該為了齊駒好,讓他去外頭的世界好好磨練磨練,這樣他才會懂得成長,而不是待在宋氏的羽翼下不事生產不思進取。哪有能一輩子為他保駕護航的呢,畢竟他連宋都不姓。”
宋伯淵面色冷淡地說。
他話里的齊駒,正是這個堂姑的兒子,從小被慣壞了的紈绔子弟,沒幾個本事,讀書時就惹不少事,全是砸錢擺平的,后來砸錢去念了個野雞大學。
回來就安排在宋氏里,一個沒有實權也不用干什么活兒,非常清閑的職位。
說白了和吃空餉沒有什么區別。
等于就是宋伯淵幫她養著兒子呢,而眼前這些個親戚長輩們的家里人,包括但不限于娘家人婆家人熟人,親朋好友等等,這樣的情況都不少見。
越是宋家這樣樹大根深的家族,這樣的情況越是屢見不鮮。
所以說富不過三代也是有道理的,這么一堆蛀蟲,再大的樹,也遲早被從根子里就蛀空了。
要不是宋伯淵實在是優秀,哪里養得活這么多人。
堂姑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宋伯淵雖然性格不好,偏激又固執,但其實并不小氣。
他作為宋家的掌門人,從一剛開始,就很清楚自己的責任,知道自己肩負著的是什么。
所以哪怕他心里知道,宋家是怎樣的一窩蛀蟲,他也沒有過什么怨言。
“我明明知道你們、還有你們膝下那些蠢貨,都是怎樣的一群爛人,但我從來沒有針對過你們。”宋伯淵一邊說,一邊緩緩朝他們走去,“我從來沒針對過你們,我讓你們、和你們膝下的那群蠢貨,錦衣玉食的生活著。”
“這大概就是我的原罪?把你們這群蠢貨喂得太飽了,養得太閑了,讓你們能夠有足夠的時間,來插手我的事情,來針對我的女人?試圖左右我的婚姻?”宋伯淵扯了扯嘴角,“也對,太閑了就是容易出事,你看,我那三個哥哥,現在不就沒有功夫插手任何事情么?天天挖煤,忙得不得了呢。”
眾人都有些慌了,“伯淵,伯淵啊,誤會,都是誤會……”
他們甚至沒有去反駁宋伯淵話里的蠢貨二字。
因為宋伯淵這些話的意味,讓他們有些慌張。
而至于蠢貨……
說實話,不會有人真的不知道自己養的是怎樣的東西吧?就算有‘親生’這個濾鏡在,也該清楚。
“那就算我誤會吧。”宋伯淵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
他近乎一米九的個頭,配上冷峻的面容,森然的眉眼,能夠給人帶來非常明顯的壓迫感。
眼前這些親戚,此刻竟是有些不太敢直視他。
“現在,立刻,從我家,滾。”宋伯淵說道。
眾人絲毫不敢耽擱,就怕滾慢了一步,會更加激怒宋伯淵,讓他說出什么更加可怕的話來。
剛才宋伯淵說的那些話,于他們而言,就已經夠可怕了。
眼下他們希望的就是宋伯淵氣消了之后,他們來說說好話,他能給他們些面子,畢竟他們是長輩呀,畢竟他們是為了他好呀。
看著他們離開之后。
宋伯淵身上的那股勁兒,似乎才卸了下來。
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肩背也有些垮。
血還在流,滴答,滴答的。打濕了他襯衣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