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禮從里頭走出來,手里還拎著兩瓶剛啟開的,瓶口還冒白色冷氣兒的冰啤酒。
“喲?”喬禮看到站在玄關的蘇鹿,就笑了,“小鹿來得可真是時候。”
蘇鹿沒想到喬禮會在,她不過就是不想在自家屋子里待著了,就想到哥哥這兒來窩一窩,沒想到喬禮也在。
“啊,喬禮。真巧。”蘇鹿笑了笑,她情緒一般,所以笑雖是在臉上,但眼里卻是沒多少笑意。
蘇浙挑了挑眉,把拖鞋拿給她,“愣著干嘛?進來吧。”
蘇鹿在沙發上坐下,喬禮從廚房將一盤盤的燒烤都端了出來。
蘇鹿有些好奇,轉眸問蘇浙,“這些是喬禮做的?”
“拉倒吧,他把打包盒里的烤串兒騰到盤子里來,脫褲子打屁似的。”蘇浙撇了撇唇,“這強迫癥,非得分門別類的騰出來,等會吃完還得多洗幾個盤子。”
喬禮正好又端著一盤出來,聽到這話就笑起來了,“這怎么能叫強迫癥?這明明是叫儀式感。”
“吃個燒烤,你還吃出儀式感來了。”蘇浙拿起一瓶冰啤酒湊到嘴邊舒暢地喝了兩口。
喬禮笑瞇瞇看著蘇鹿,將幾串噴香的烤脆骨遞給蘇鹿,“這家的烤脆骨最好吃,小鹿你嘗嘗。本來我就說要叫你過來的,你哥不同意。”
“謝謝。”蘇鹿接過,然后轉眸看向了蘇浙,“就幾串烤串,你還不同意啊?”
蘇浙瞥她一眼,“我那是因為烤串才不同意么?我是省得你過來饞酒喝。”
蘇鹿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并不適合接觸酒精,她彎了彎嘴角,“那你可以省省這擔心了,我不喝酒。”
“那就好。”蘇浙又灌了兩口啤酒,冰爽的啤酒舒適得讓他眼睛都略略瞇了起來。
蘇鹿其實并沒有什么食欲,所以晚飯甚至都沒吃,但有喬禮和蘇浙兩人都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是讓她的心情緩解了不少。
于是有一口沒一口的,烤串倒吃了個半飽。
“難得你有這心情,這都喝多少了?”喬禮指了指茶幾旁的空啤酒瓶子,起碼十幾瓶了,其中起碼有一大半是蘇浙的功勞。
蘇浙喝得爽快愜意,臉上素來清冷的表情和輪廓,似乎也柔和了幾分,看起來沒有尋常時的那么多冷意。
他嘴角淺淺勾了勾,動作順遂地將一片檸檬從剛開的一瓶冰啤酒的瓶口給塞了進去,然后湊到唇邊飲了一口,舒爽地喟嘆了一聲。
這才說道,“我心情好,心情好就是要多喝點。”
蘇浙說著,又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瓶,舒舒服服嘆了一口氣之后,目光飄得有些遠,聲音聽起來也幽幽遠遠的,淡淡說道,“我都多久沒這么心情好過了,多久沒這么開心喝過了……”
喬禮一怔,想了想,他和蘇浙認識已久,好像還從沒見過蘇浙這么開心喝過酒。
喬禮頓了頓,就說道,“我好像從沒見你這么開心爽快喝過酒。”
蘇浙扯了扯嘴角,點頭道,“是啊,因為我從沒開心爽快過,從我媽死后,從朱心妍進門后,從蘇鹿被欺負后,從蘇鹿被迫嫁人后。”
蘇浙說著,索性仰頭將剩下的大半瓶啤酒,都咕咚咚灌下去了,然后長長呼了一口氣,“也就到今天,昨天。我總算痛快了……”
“哥哥。”蘇鹿聽得出蘇浙心里的那些遺憾、愧疚、自責和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