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浙原本還準備出去休息一下的腳步,半步都邁不動了。
“嘖。”周教授嘖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蘇浙倒是挺能穩得住,起碼沒有咋咋忽忽大驚小怪,手術室是一個需要絕對冷靜的地方,不然的話,情緒化會左右很多事情,甚至有可能左右一場手術的最終結果。
所以蘇浙沒說話,他不能打擾周教授的手術室。只不過他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更是白得像紙一樣。
程又然的臉色也驟然白了,只不過被口罩遮住了看不出來罷了,不像蘇浙那樣,哪怕隔著口罩,從露出來的那小片的皮膚,都能看出他虛弱的臉色。
程又然有些無助地問道,“周老師,怎么辦啊?”
周維珍可以說是相當相當穩了,能是專家教授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聲音甚至絲毫都沒變,沒有任何慌亂,甚至就連凝重都算不上,就和之前一樣的,冷靜,理智。
“什么怎么辦,按照原本的辦法辦,遇事先不要慌。”周維珍說道。
程又然吞了口口水,穩住緊張凝重的情緒,穩住手中的動作。
“蘇浙你也別慌,該出去休息就照舊出去休息。”周教授說道。
“我還是先不……”蘇浙本來還想說我還是先不出去了,結果話都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站不穩了。
“哎!”一旁的麻醉師看到他身子歪倒下去,趕緊上去給他檢查。
蘇浙面色蒼白雙目緊閉。
手術室里出了這樣的狀況,周教授的情緒也依舊穩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似的,聲音穩重地問道,“情況如何?”
“失血導致的,血壓有點低,我處置一下,周老師不用擔心。”麻醉師說道。
周維珍無奈道,“所以就叫他趕緊出去休息,非不聽,這下暈在我手術室里了可好了吧?”
蘇浙被麻醉師初步處置了一下之后,就被從手術室轉移了出去。
薄景深聽到手術室的門打開,明明已經頹唐地坐在地上很久了,渾身筋兒都被抽掉了似的。聽到門打開的動靜,回光返照似的忽然就從地上彈了起來。
沖到手術室門口才發現出來的并不是蘇鹿,躺在輪床上的竟然是蘇浙。
蘇浙的臉色白得簡直不能看,嘴唇也沒有什么血色,而且此刻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
薄景深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簡直就要奔著蘇浙臉色的蒼白去了。
薄景深啞聲問道,“他怎么了?手術……怎么樣了?”
他原本以為醫生不會回答了,但是先推著輪床出來這個手術護士似乎并不清楚情況,所以聽到這話只以為是家屬親友,于是就答道,“獻血多了,失血導致的,需要多加休息,以及補充營養。”
這話就已經足夠讓薄景深的心懸起來了,因為蘇浙如果搞成了這個樣子,那么在里頭的蘇鹿……
薄景深默認護士不會回答他關于蘇鹿的問題了,所以只能通過她對蘇浙情況的說明,來推測蘇鹿的情況。蘇浙都搞成這樣子了,蘇鹿她……
但沒想到,手術護士頓了頓,就繼續說道,“手術的情況比較復雜,病人身體底子本來就一般,而且手術還要……”
手術護士幾乎馬上就打算和盤托出了。
后頭一個醫生跟了上來,輕咳了一聲,“小譚,病人要求保密。”
“啊?這樣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手術護士趕緊說道。
薄景深忍不住了,急急往前走了兩步,“請你告訴我吧,拜托了,我只是想知道手術情況。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