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深呼吸了一口,“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片刻沒有聲音,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片刻后,他像是又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沒有回應蘇鹿,怕她會擔心。
于是又嗯了一聲。
“嗯。”停頓了片刻,就像是覺得這樣不足夠似的,他又低低的,慢慢的,補充了一句,“別怕。蘇小鹿,別怕。”
蘇鹿沒說話,只緊緊握著他的手。
沒一會兒醫生就過來了,檢查他的情況。
“他好像很痛,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減輕他的痛苦?”蘇鹿問道。
“止痛劑量已經到上限了,很抱歉,燒傷的確是這世上最痛苦的傷勢之一,還請忍耐忍耐,有句話雖然很沒營養,但的確……疼痛證明在恢復。我們沒法再加止痛劑量了,畢竟誰也不想搞出止痛藥依賴來。”
那和毒癮也沒什么區別了,蘇鹿明白醫生的意思,但她實在是……看不得薄景深這么痛苦。
“沒……沒事。”病床上的人倏然開腔說道,“我能忍。”
醫生看到他,輕嘆了一口,“辛苦了,我知道這很疼。”
薄景深艱難地點了點頭。
醫生忖了忖,說道,“如果這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隔壁和你一起被送來的那個小伙子,已經在減少止痛劑用量了。”
這倒讓蘇鹿有些不解,“啊?為什么?”
不加劑量都不錯了,應希居然減量?!
“我也不太清楚。他不是我負責的。”醫生說道,“不過好像因為他怕影響到之后的比賽,他好像是個什么體育選手來著……可能怕之后比賽的藥檢不好過去吧。”
不得不說應希的確是個狠人了。
他床單都攥破幾個洞了,太疼了,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疼。
生不如死。
都說燒傷是唯一能勉強與女人分娩疼痛相提并論的疼痛,就可見一斑。
應希覺得,或許這比生孩子更痛吧?
因為生孩子,起碼有個盼頭,起碼知道終點在哪里,起碼還有心中的期盼和喜悅能夠支撐著偉大的母親們,忍過那煎熬的陣痛。
可眼下這疼痛,沒有盼頭,沒有希望,也不知道終點在哪里。甚至像是就會這樣永無止境地痛下去了似的。
隊友在旁邊,也幫不上任何忙。
護工雖然能很好的照顧他,可也就只是照顧罷了。
誰也替不了他疼,誰也沒有辦法。
而且,那人不在。
應希清醒過來之后,就沒見過江黎了。
“他……呢?”他啞聲問了句。
隊友在一旁有些為難,“江黎嗎?不知道啊,先前還在呢,護工也是他安排的。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應該晚點會來吧,可能是回酒店休息一會兒也說不定,畢竟他守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