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桐?”薄景深眉心一擰,拿著車鑰匙的手一頓。
江黎道,“對,就……”
“蘇鹿的弟弟。”
“對。”江黎見他知道,也就沒多說明,只側目看了薄景深兩眼,忍不住說道,“你才出來,覺得你需要休息,我也就沒提過。蘇鹿她有……”
薄景深的表情很平靜,“孩子是我的。”
這倒讓江黎很是驚訝,“你知道?!你知道?!”
薄景深轉頭看向江黎,“我當然知道,不然你覺得我當初為什么要和景策死磕到底?”
江黎愣愣的,“我以為你是為了……保護蘇鹿。我以為這就是你的苦衷,蘇鹿好像也知道這是你的苦衷。”
薄景深看了一眼手中車鑰匙,問道,“停在哪兒?帶路。”
江黎帶他朝車位走去,本以為薄景深不會再作答了。
沒想到,還沒到車位,江黎就等到了薄景深的聲音。
他淡淡笑了笑,很輕的笑聲,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么。
“我因為想保護她,從而給她帶來傷害,這事在博盛開業宴會的時候,我就做過一次也錯過一次了。我怎么可能在同一個錯上跌兩次?”
“那你……”江黎不解。
薄景深倏然站定了步子,眸子輕輕垂著,“那時候我覺得……不,可以說是我確信,蘇鹿根本就不怕危險,當時的情況,我傷成了那樣。她的性格我了解,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害怕的。”
薄景深略略掀了掀眼皮子,“但我怕。”嘴角很淺地勾了勾,很是無奈的笑容弧度,“我偶然知道,她那時候肚子里揣著我的孩子呢,之前宮外孕都堅強存活下來了的崽子。我怕。”
“你……”江黎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薄景深拉開車門,“在那樣的情況下,蘇鹿是不會害怕的。但要是真因為這樣,孩子有個什么好歹,她輩子心里都會有那么個檻。所以不如我來做出決定,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惡人了。”
江黎嘆了一口氣,“可是這樣,她可能不會再原諒你了。你們……”
“她就算恨我也沒有關系,反正,這么多年,我也已經習慣面對憎恨了。”薄景深坐進駕駛座里,沒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江黎看到他一直緊皺著的眉頭,心里清楚,薄景深的心情并沒有嘴里說的那么平靜。
江黎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停,于是便繼續說,“應該是蘇浙麾下那個叫喬禮的,這些年在豐城發展得還可以。”
江黎覺得應該安慰安慰深哥,于是繼續道,“但是和你比的話就……”
他話還沒說完,薄景深側目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坐過牢了。阿黎,不用強行吹捧。”
江黎眉頭倏然緊皺,說到這個,他似乎很是憤慨,“可是!明明就不是你的錯!你明明最無辜了!”
薄景深沉默了片刻,說道,“也不無辜,我比誰都希望他沒好下場,如果真讓我做,我會做得更狠更絕更不留余地。”
江黎也不知道怎么勸,只能說道,“總之,蘇鹿會帶孩子去三園。你……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見一面?那孩子呢?你也不打算看看?那三園明明都是你……”
江黎話還沒說完,就被薄景深打斷,“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了。”
江黎張了張嘴,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