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禮輕輕握著她的手,力道很溫柔。
但目光總不由自主地落到她手腕內側那道不甚明顯的疤痕上。
喬禮心中有些難過,也有些慶幸。
難過的是,鹿鹿曾經為了那個男人,已經做到這一步了。
而慶幸的是,哪怕是這樣,自己還有機會能夠和她牽手。
蘇鹿也注意到了喬禮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將手腕轉了轉,擋住了那道疤痕。
喬禮也很坦然,沒有裝作什么自己剛才沒有在看的樣子。
而是直接就說了,“當時我親眼看到的,親手縫合的,你還怕我看到這疤么?”
蘇鹿抿了抿唇沒有做聲,的確,擋著誰都不用擋著喬禮。
當時的確是喬禮親眼看到的,親手縫合的。
甚至可以說,只有喬禮親眼看到了。
“當時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喬禮問。
事實上,蘇鹿不是第一次被人問這個了。
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為她一直就沒有答案。
蘇鹿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因為孕期激素太不穩定了所以影響情緒?”
聽到她說出這個答案,喬禮笑著點了點頭,“可以,很合理。”
蘇鹿也輕笑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就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忽然就……太難過了。”
此刻得言語根本不足以描述當時難過程度的萬分之一。
盡管當時走得瀟灑,讓江黎帶話也說得很是灑脫。
但真正回來了之后,徹底想要斬斷的,不止是和薄景深的聯系與交集而已,更是要斬斷所有的過往。
事實上,哪怕蘇鹿嫁給了顧信的那段時間。
她的潛意識里,也不覺得自己斬斷了和薄景深的過往。
但這一次卻是要斬斷。
于是就太難過了,在外人面前那么灑脫,關起門來就是一個人鋪天蓋地的難過,再加上還受孕期激素不穩定的影響。
哪怕是她這樣堅韌的人,當時也只覺得,太委屈了。
實在是太委屈了。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了你要這樣將我推開?
我究竟為什么要被你一次又一次傷害?
太多沒辦法繞開,也沒辦法寬慰自己的問題,折磨得她不行。
蘇鹿現在回想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刀放到手上去的。
過程都是模糊的了,但卻能清楚記得當時刀刃剌開皮膚的一瞬間,隨著鮮血爭先恐后涌出來的,還有心里那些快要膿爛的難過失落的情緒。
她哪怕到現在回想起來,仿佛都還能記得當時那種郁塞的心情終于得到釋放的感覺。
當時的她,然后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了,自己也不是想死,只不過就是太難過了。
回過勁來就不知道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