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先生說完,發覺褐衣長者正含笑看向自己,忙致歉道:“言伯安兄之欲言,易直該罰,該罰。”
王伯安看著那一襲青衫,笑著搖了搖頭:“呂易直啊呂易直,這么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么個老樣子。”
“哦?什么樣?”呂易直面帶春風笑,故作詢問。
“窮樣!”王伯安頓了頓,繼續笑道:“不過,這次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窮,是氣窮。”
“還好不是勢窮。”呂易直一直以來的滿臉春風笑在這一刻凝固了一下,隨后又恢復平靜,感慨道:“當年勢窮之時,窮天勢,窮地勢,窮人勢。普天之下,竟然無我呂易直半寸立錐之地!”
稍緩,呂易直嘆口氣道:“唉,窮怕了啊……”
王伯安笑笑,不置可否,隨后再次開口道:“那么易直兄就不問問我,為何是氣窮?”
“少來!”呂易直搖搖頭,并不開口詢問,畢竟上次這般談話時,就被這家伙的一番言語引導給狠狠地坑了一遭,他可不想再上當,尤其是在學生面前出這大糗。
王伯安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兩人相視一齊笑了笑,隨后不再言語,只是目光都不自覺的投向那張棋盤,畢竟,這份天大的天機氣運,誰都想要分得一杯羹。
儒家,自然也不例外。
“先生。”一旁的楊煥然見兩位儒師不再說話,斟酌開口道:“方才先生所說的‘棋在玉樓’,指的應該是這局棋的贏家在這白玉樓之內;而‘俱在玉樓,陰陽相異’,是說這玉樓內的兩位神仙人物,也在各自布置著自己的棋局,并且他們棋局中的人物棋子,也是我們這局棋里所沒有算到的;至于最后的‘武功天相,造化垂憐’,學生不解其意。”
“大致,便是如此了。”呂易直點點頭,環顧四周。
三人正處于一處山亭內,山風激蕩,儒衫自有直沖青云之勢,山澗溪泉,鳥鳴鹿走,野花爛漫,那剛剛過去不久的天火大劫,竟然對此處生靈沒有半分影響。
將四周景物大致覽過一圈后,呂易直抬起一袖青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叢小野花,用那特有的溫潤聲音開口道:“煥然,你看這野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