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煥然聽到先生詢問,看向那叢野花。
花很小,潔白,星星點點。
思量許久,楊煥然才謹慎開口:“小而幽香,幽而不怨。生于山澗,長于溪泉。鐘靈神秀,自在不言之間。”
“哈哈哈。”未待呂易直評價,王伯安聽后率先笑起來,抬手指了指呂易直,又指了指楊煥然,笑道:“這不就是一叢普普通通的小野花嗎?你們這師徒倆呀,平時說話都要思量半天來打個腹稿,非要弄點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語出來,豈不是像那朝廷上的酸儒一樣,做作!”
“伯安兄說的對。”聽完這番話,呂易直卻并不生氣,只是點點頭表示肯定,隨后又轉向楊煥然說道:“煥然這番言語,應也是不錯的,鐘靈神秀四字,已經有了些見解,只是,還差些意味。無論是這叢花,還是這山花,都因鐘靈神秀之造化,才免于天火之劫。這其中的造化,就與‘武功天相,造化垂憐’中的造化二字是一樣的,不過不同的是,這山花的造化是及時雨,而那小道人的造化,我等,也還未知。”
“雖然有些做作,但易直兄這番見解,我還是佩服的。”王伯安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了看棋盤,棋盤內,一道金色流光若流星閃過,直奔混沌之地而去。
王伯安見此,低聲喃喃:“是時候了。”
“啊?什么時候?”楊煥然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天空,除了幾只大雁振翅而飛,并無異象。
但他再次低頭時,身旁的兩位儒師已然消失不見,下一刻,兩人的身影竟出現在那棋盤之中,緊隨金色流光而去。
楊煥然看著棋盤中黑白縱橫的數枚棋子,從棋盒中摸出一枚黑子,落入棋局。這顆黑子沒有落在那樓中樓外任何人身上,反而是落在了一片空曠之處,四方無人,四方皆生。
“學生沒有先生們的鴻鵠志向,也求不得那些個大天機大氣運,學生就獨自尋一處空幽之所,似這野花般得潤天澤,苦求一個‘生’字吧。”
云天,一道金色流光若流星般飛快閃過,幾個閃爍呼吸間,已經破云千里,在金光閃爍的間隙中,顯現出那自荒山古寺一路趕來的老和尚的身影,老和尚愁眉緊鎖,心中頗有些莫名而來的不舍與自責。
而在其身后數千里外,一青一褐兩色儒衫并排而行,緩步儒衫,卻不斷向那道金色流光逼近。
“易直,你說,這老東西能答應我們嗎?”王伯安一揮儒袖,數片青云聚集到身前腳下,幾個呼吸間,已過青云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