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則是土地,廣大的北方草原,這是天然的馬場,也可以牧養大量的牛羊,若是這些駐守邊疆的將領有異心,立刻可以割據稱王,取代原先的韃靼,斯通人的地位,留下無窮禍患。
錢財是英雄膽,有多少英雄好漢難在這上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述說著其中的無奈與辛酸。
而相對的,無盡的財富又能滋生無匹的膽氣,那內心的野望就像荒原上的野草肆意增長。
現代社會,野蠻發家的大資本商人擁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后,野心進一步膨脹,進而想要謀求政治上的話語權與掌控權,他們出書,到處演講,操控媒體作為其喉舌,輿論宣傳鋪天蓋地,力求將其神化,好洗腦群眾,綁架政府,為自己的政治圖謀鋪平道路。
但因為其丑陋,血腥的剝削本質立足不正,人民一旦醒悟,這些大資本商人自然被打落神壇。
這些沒有槍炮兵丁的大資本商人尚且有如此野望,更別提那些兵強馬壯的將領。
原本大夏朝廷掌控后勤補給,可以制約北疆駐軍,但此刻,北疆駐軍繳獲了大量的糧食錢財等物資,還占有了北疆,此時的北疆駐軍,有人,有錢,有糧,還有土地,已經形成了事實上的割據。
手持書信,楚中人一目十行,原本嚴肅的表情逐漸變的鐵青,心中怒火騰的一下涌了起來。
信中,隱秘衛的暗線對北疆的繳獲作出估算,其數量遠遠超出北疆駐軍提到的繳獲數量。
貪污腐敗楚中人可以容忍,水至清則無魚,若是這些財富可以填補那些北疆駐軍的胃口,讓出些錢財又有何妨?
但這次的繳獲實在太多了,再加上書信中提到,駐軍北疆的勛貴將領們,開始轉移家族勢力,修筑城池,各自劃分利益范圍,已經隱隱有了自立的意思。
當然,楚中人明白,這些與國同休的勛貴家族大概率不會造反,只是希望自保,最大限度的保存延續自身的權勢。
歷史上,多少勛貴家族因為權利斗爭失勢,走向敗落,甚至極端點的,會被皇帝故意搞死,普通人尚且知道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里,這些勛貴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這種猜疑與防備,很傷人,這不正是明晃晃的告訴眾人,對于皇帝,朝廷,勛貴們是不信任的嗎?
當然,這也和數十年前的大禍有關,沒有人會安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假手于人。
“唉!皇家的勢力衰落了,若是以前,他們怎么敢如此作為!”
楚中人目光幽幽,哀嘆一聲,作為景泰帝的大伴,相互攜手數十載歲月,二人的情感可想而知。
楚中人是天人,有著無上偉力,雖然平日里自稱奴仆,但作為一個真正的強者,楚中人與景泰帝是平等的,若是存在壓迫不和,楚中人自然會棄之而去。
多少兒時的伙伴,會在某一時刻再無交集,心靈上生出壁壘相互隔絕,就像兩條交叉線,只在某一時刻互有交集,然后永遠分別再無交集。
楚中人能與景泰帝相交數十載,沒有心生齷蹉,只因二人是同道中人,有著相近的價值觀,二人自小長在一起,一同接受者夏太祖的影響,可以說,互為道友,伴侶是真正的知己。
說著,楚中人望向屋內,一個是衰老的帝王,一個則是稚嫩的新王,正是新舊交替的薄弱時期,楚中人明白,此時,一切都應該以維穩為主,向勛貴開炮,實在不妥,所以,只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