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維一愣:“你不想給你一娘一報仇了?”
馬俊杰神情冷漠的答道:“一娘一財迷心竅,死就死了,我也沒有辦法。在我心中,爸爸也和瘋子差不多,如果我說了實話,恐怕他第一個就要懲罰我;就算他放了我,大哥也饒不了我。總之我把實情全告訴你了,你們一愛一怎樣就怎樣吧,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活著。”
賽維早就感覺五弟的一性一情偏于一陰一柔,如今一看,真是毫無剛一性一,心中就很鄙視。但在臉上做出和顏悅色,她壓低聲音說道:“你今天所講的,二姐會完全保密。你年紀小,怕事,也是正常。放心,二姐不會和個老弟弟玩心術,將來無論家里怎樣,二姐都會盡量的維護你。二姐三哥是一個一娘一肚子里出來的,齊心協力,未必就一定不是大哥的對手。你等著瞧吧!”
馬俊杰垂頭沉吟片刻,忽然又道:“寶貝是爺爺在關外的什么興安嶺里發現的,說是當初為了搶寶貝,爺爺帶著人打了好多仗。當地的薩滿在寶貝上施了咒,也可能是下了毒……爸爸也說不清楚,總之寶貝不能見天日。見了天日,就要發生壞事。”
賽維一聽,心想寶貝成了鬼了。
賽維把馬俊杰打發走,臨走時又告訴他“有事就來找二姐”。馬俊杰一臉未老先衰的慘相,心不在焉的答應一聲,顯然是無論有事沒事,他都誰也不想找。
馬俊杰前腳剛走,后腳勝伊就回來了。甫一進門,他便大聲疾呼:“爸爸后天就能回北京!”
賽維踩著門檻,向他和劉平招手:“你們過來,我有話說。”
賽維把馬俊杰的話,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聽得勝伊瞠目結舌,又低聲笑道:“爺爺也是夠壞的,明知道家里全是餓死鬼,還偏在大家眼前吊起一塊肥肉。不過話說回來,真不能取嗎?要是有毒,我們戴副手套,不碰它也就是了嘛!”
賽維同樣一愛一財,若是大家都得不著也就罷了,一想到馬英豪對寶貝虎視眈眈,還害死了自己的一娘一,她就牙癢癢的想要咬誰一口。
賽維姐弟懷恨在心,不能罷休。馬英豪人在天津,也有心事。這幾天,天津似乎比北京更冷似的,他披著一件沉重的軍大衣,在他的密室中一坐能坐小半天。
對著前方的大玻璃缸,他看水蛇蜿蜒游一動,形象靈活而又恐怖。新仇舊恨在他心中來回的翻騰,他緩緩摩挲著自己的右腿,天一冷,舊傷就犯了,整條腿都是又酸又痛,并且鬧起獨立,不聽他的調動。
他討厭自己的傷腿,想要變成一條水蛇。
密室中的空氣潮一濕微咸,帶著一點海的腥味。探一入水中的鐵管中忽然傳出呼嚕嚕的空響,仿佛一位巨人在咳嗽氣喘;隨即一一團一泥鰍從鐵管口涌動而出,是蛇們的晚餐。一名老仆人住在樓上的空屋里,專門負責伺候他的蛇。換水,喂蛇,撈出死蛇,補充活蛇。老仆人問他:“為什么不換幾條好魚來養呢?”
他說:“蛇更漂亮。”
馬英豪輕輕的咳了一聲,把身上的大衣緊了緊。他想父親將要回來了,回來了才好。一場戰爭,沒有硝煙也就罷了,居然連對手都在千里之外,真是讓人感覺乏味。他要為自己的右腿報仇,為自己的親一娘一報仇,還要為誰?是了,也加上佩華一個吧。佩華在他的冷宮中苦度時光,難道不該有仇恨嗎?
佩華是他的繼母,他的一愛一人。他一逼一她為自己做事,不情愿也得做。他想自己其實是為了救她,但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