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箏三言兩語安撫好了萬如甄,旋即點率弟子,立刻就要出城而去。
而這也是因為董官雖才真嬰修為,平時卻是在其祖宗手下修行,要想將他捉出來并不容易。好在麾下弟子已經打探得知,董官今日設宴城外,專為向人炫耀他那兩匹搶來的巖鱗馬,對齊箏而言,行事反而方便許多。
城外三百里,一些停留在此的修士早已被驅趕離開,好布置出一片寬廣開闊的草野,供兩匹巖鱗馬奔走玩樂。
不遠處,五六個穿紅戴綠的少年坐在彩帳之下,為首那人唇紅齒白,相貌不過十五六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眉目間很有一股倨傲之色。此時抬手指向草野中奔躍的駿馬,略有些輕蔑地道:“要我看,這巖鱗馬也沒有什么稀奇之處,康兄若是想要,待會兒我便使人給你送去。”
董寬剩下的直系子孫,攏共就這么十余人,當中還就一個董官稍有資質,被他步步提拔到真嬰境界,這拳拳愛護之心,當真是羨煞旁人。
是以董官從小就見慣了各種奇珍異寶,區區巖鱗馬,倒還入不了他的眼睛。
“誒,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哪里能要你的東西。”次席中一個相貌略顯憨厚的少年搖了搖頭,略有些擔心道,“只是這巖鱗馬一向被萬家盯得極緊,他家有人與焦氏有恩,倒怕會因此橫生許多枝節出來。”
董官卻不在意,從案上捻起一顆朱果嚼來吃了,這才哼笑道:“康兄怕什么!焦連濟不過是他焦家一個家仆,量他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到我面前來討要東西。倒是康兄你,明明就想要這兩匹巖鱗馬,卻一只怕這怕那的,你瞧,我就是光明正大搶了他的,焦家可敢說什么了?”
康授云訕訕一笑,面上不說什么,心中卻早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是了,兩匹巖鱗馬并不算什么,可若不是自己先表露出覬覦之心,董官又怎會著急要搶?
且讓你先搶去吧,入了那焦家的套都還渾然不知呢!
董官洋洋得意,自以為掃了一回康授云的臉面,就能夠在這幾名世家弟子當中站穩腳跟,心說大家世族又如何,直系旁支有眾多弟子爭搶資源,倒是不如他來得自在。
正是心中暢快之際,卻聽見駿馬嘶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董官瞪大雙眼,便看見兩個身著黑衣的修士手執捆繩,一人套住了一只巖鱗馬,另還有一人在向自己這處飛遁,只看氣勢就知來者不善!
他壯著膽子起身,高聲喝道:“什么人,還不速速將我的巖鱗馬放下!”
“你的?董道友可不要信口開河啊。”
那道身影終于落了下來,露出一張冷傲凌厲的面容,霎時便把董官好不容易抖起來的威風給壓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