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修士既除了這惡人,周遭禍患應當能解了吧?”
女修面色仍是沉重,緩緩搖頭:“孫二郎雖也擄人作惡,可是數月來鬧得人心惶惶的邪修禍患,與他無關。”見張家夫婦不解,她便細解釋道:“你等也道,這孫二郎前幾日才成就人定境一重,此前不過是未曾入道的凡人罷了。我所獲訊息中,周遭城鎮消失之人,不乏有入得定境一重多年的人在,且此事亦波及周邊十余座城鎮,依他孫二郎的能耐,不光做不成此事,還差之遠矣!”
她知曉得如此細致,張用才心中頓時浮出個令人欣喜的念頭來,忙問道:“敢問修士從何而來,可否解得我犬牙角之地的禍患?”
女修將長劍一轉,并入劍鞘,道:“我乃昭衍仙宗弟子趙莼,接宗門之令,正為斬滅邪修而來。”
“竟是仙門弟子,失敬失敬!”昭衍與太元,于重霄世界中地位超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知其為昭衍門下,張用才立時就安下了一半的心,正巧此時漁船也慢慢靠岸,便出言相邀道:“但請仙師隨我等先入城內,與城主和眾義士相商除魔一事。”
趙莼見他二人一雙兒女也疲憊不堪,困態盡顯,幾乎睜不開眼,于是頷首道:“可。”又探手出去,將孫二郎的尸身收起,一并帶走。
她此回為斬殺邪修而來,自當盡力而為,能殺定是要殺的,若是未能得手,昭衍之名也能叫那邪修忌憚,潛逃它處,此處百姓倒是危機能解,不過那時又會有新的受害之人出現。
趙莼垂眸,緊握手中劍柄,當真不可叫他逃了!
還未入城,便覺秩序井然,城門重兵把守,披甲衛隊提燈巡視周圍,見趙莼是個生面孔,當即出言詢問身份,知曉其竟是昭衍仙宗弟子,松了口氣般將她引入城中。
不過此些都是凡人,連孫二郎此類凡體大士也防不過,何況于邪修呢?
一路到了張家,待夫婦二人安置好兒女,三人才并行往城主府去。
修士到了筑基期,即無需睡眠與飲食,誠有小世界中傳言的仙人之態。凡人卻是不同,此兩物皆是生存之必需,缺之不可,故而不管是惡人與邪修,都偏好于挑著夜深人靜之時為禍,攻其不備。
凡體大士一道,成就人定境一重即相當于靈根修士筑基,是以同樣不需要睡眠,正當邪修作亂的緊要關頭,他等便義無反顧的站出,承擔了守夜巡查之責。
不過犬牙角實是仙道衰頹,無有天地靈物,連著妖獸也因多年獵殺而數目銳減,周邊十余座城鎮聯合,入道的凡體大士亦不過三十余人。此三十余人幾乎是無眠無休,探查著方圓數千里的情況,數月里來,卻是分毫無獲。
張用才夫婦叩響了城主府大門,說是城主府,于趙莼眼中,不過是較其余屋舍更寬廣些的院落罷了,與巨城中動輒綿延百里、千里的瓊宮玉闕,相差甚遠,可見此地城主府實力低微,又或者,并非是什么魚肉百姓之輩。
“你等有何事?”一小童開了門,探頭往外打量幾眼,“可是遇到邪修了?”
張用才忙請出趙莼,向那小童道:“此為昭衍仙宗弟子,為斬滅邪修來此,有事要與城主府義士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