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體淺木色,車廂寬敞到主座中間還擺了一個雕花茶桌,那車側的窗子與花州城的方口小窗也不同,是金邊長條樣,這腳下還鋪著烏青花氈,踩著軟軟的。
張云陽手搭在茶臺上,見彎彎頭轉來轉去打量馬車,忍不住道:“怎么?對江北的馬車如此好奇?”
“你們江北應該是個頗有詩意的地方吧?這馬車造的比花州城的別致多了。”
張云陽目中流轉,若是告訴她張府的馬車都是專制的,張府獨有,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在刻意炫耀?思來想去,只點點頭道:“對,江北為水鄉,詩情畫意,那里的人和物也都似是在一副煙雨畫中。”
話完見彎彎微微頷首,又道:“你來南府多久了?說你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頭,但我怎覺大夫人身邊有位姑娘比你看起來伺候的時間久呢?”
“公子說的是小容吧?她今兒回老家定親去了,回去一月,所以大夫人將我從后廚要了身邊去,等小容回來……”彎彎說著嘴邊一頓,怕是小容回來自己已經離開南府了。
“小容回來怎么?”
“奧……等她回來,我可能就不在南府了。”
“你……該不會要嫁人吧?”
彎彎忙擺擺頭,道:“不是,就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話完彎彎揣著心思的快看向別處,張云陽覺她好像有心事,便未再追問。
……
一炷香時辰,馬車徐徐停下。
下車就見遍地鞭炮屑,三層戲樓里熱鬧的琵琶戲調隔窗傳來。
彎彎正欲跟著前面的張云陽進門,突然身旁竄出一個身影大力將她旁一推,彎彎只覺身子一歪,那人趁著她手松,抓了木盒就跑了。
“有賊……”彎彎身子踉蹌間一聲急喊,張云陽聞聲回身一把拉住她,瞧著飛奔的小賊,就攆了上去。
街上人多,那小賊跑出不遠就被張云陽飛身截下,小賊靴中取出短刀就朝赤手空拳的張云陽刺了過去。
彎彎遠瞧著急躁的厲害,既怕張公子受傷,又怕那賀禮追不回。
畢竟這些闊少爺送的賀禮指定不是金就是玉,貴重的很,若沒了,自己如何賠得起。
“苗姑娘。”
正抓心撓肝的彎彎聞聲回頭一看,是蒼書,再一瞧,后面南無歌也來了。
步前瞧著面有急色的彎彎道:“你來這里作何?”
彎彎扣著指尖蹙眉道:“張公子朋友鋪子開業來送賀禮。”
可南無歌見她身邊并無旁人,只道:“那張公子呢?”
“啊……他……”彎彎正欲指指那邊打的熱火朝天的兩人,就聽身后張云陽大喘著氣喊道:“彎彎姑娘。”
一回身張云陽已經奔到了她跟前,彎彎見他身上無傷,急問道:“那賀禮追回來了嗎?”
問著,就見張云陽從身后將那木盒遞了上來,目有星光道:“追回來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又闖禍了呢!”彎彎快拍拍胸口,接了過來。
南無歌一旁斜了張云陽一眼,輕咳兩聲。他這才抬眸微怔,笑問道:“南公子?難不成你也是來找慕兄的?”
南無歌忍著心頭不悅,淺淺一笑,道:“對,我們是舊友了。”